厉栀脑中响起了警钟,她跑到薛除浊跟前意图阻止他的去路:“太后会听我的话,我能说服她,我会和她说清楚这是一场误会!”
薛除浊像是没看到眼前的人,脚步没有一丝停顿,厉栀只好一步又一步往后退。
他想杀的人没能阻止的了,除非,厉栀有更大的,对薛除浊充满诱惑的筹码。
厉栀咬牙,跑到他身前,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你和我说!”
她明显的感受到怀里男人的身体有片刻僵硬,像前几日一样,薛除浊的心在她触碰上的那一刻,跳的飞快,快的有些诡异。
“松开。”
薛除浊冷冷启口,语气嗜血,周身萦绕着危险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厉栀活生生的掐死。
但是他没有。
如果他真的想要她松开的话,只要轻轻一推,她就会摔出十里远。
于是厉栀抱的更紧了些,不顾一切地说:“不要!”
“我前几日和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吗?我那么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又怎么会害你呢?”
薛除浊听到这句话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身前传来的温热,令他有些恍惚。
怎么会有人的身体下面,藏着那么热腾滚烫的鲜血呢。
烫的薛除浊有些难受。
他的手又控制不住的抬起,缠绕着厉栀的发丝,静静的问:“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么?”
厉栀在他怀里抬头:“嗯!无论是钱还是权,我会为你设计一切,为你铺好道路,为你...”
“我要你的命。”
他轻轻说起,打断了厉栀的话。
手指抬起厉栀的发丝,放在自己鼻间,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你需要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厉栀的双手在发抖,刀刃不小心触碰到了她身侧的衣裳,霎时割破了一块,昂贵的薄纱飘落在地,与地上的鲜血融为一体。
她想,她明白了薛除浊的意思。
厉栀反握着那匕首,静静地看着那锋利的刀刃,为了防止自己退缩,将双手握的更紧了些。
哥哥....你会保佑我的。
心里默念完那句话后,厉栀毫不犹豫握着匕首的刺进自己的肚子里。
在薛除浊猛烈收缩的瞳孔下,厉栀疼的冷汗直流,她松开插进自己肚子的匕首,腿脚有些发软。
疼...疼的厉栀想死...
她身躯抖了抖,脑袋发昏即将往下倒时,一双有力的手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往上提了提。
厉栀瘫在薛除浊怀里,艰难的道:“现在,可以信我了么?”
薛除浊压抑着瞳孔里的兴奋,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
手不受控制的放在了她与匕首相接的地方,感受那如涌泉流出的红色血液:
“你不必如此。”
他不过以为,眼前这位巧舌如簧谎话连篇的女子,会向他发个毒誓。
可是手里的鲜血告诉他,一切又脱离掌控了。
她又给他带来想不到的惊喜。
怀里这个人,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
他就知道,他们是一样的。
厉栀眼皮越来越重:“我说过,我们是一路人。”
其实薛除浊已经有放过太后的念头了,不然也不会和她谈判,也不会迟迟不离开。以他的身手,若要走的话厉栀眨眨眼他人就不见了。
偏偏他留了下来,还给了她谈判的机会。
厉栀怎会放过?
既然薛除浊给了她机会,她拼命也要抓住。
她知道,薛除浊在等他求饶,他似乎格外爱旁人乞求他,把他当救世主一样的眼神与口吻。
可乞求他只能让薛除浊放过这一回的太后,不是长久之计,也始终无法把他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既如此,厉栀不如放手一搏。
她紧紧的勾住薛除浊的脖子,轻声念道:
“你来决定救我,或者杀了我。我的命现在在你手里,现在是,未来也是。”
“我的人是你的,心是你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都是你的。”
“就连死后的尸体也是你的。”
耳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厉栀知道,她赌对了。
薛除浊喜欢听这些话。
但是他面上却极其冰冷,下巴线条紧绷,嘴唇紧抿着,像是在刻意压抑着什么。
头一回离的如此近,厉栀甚至能感受到他冰凉的呼吸洒在自己的头顶上,那双狭长的双眼正扫视着她,放在身侧的手握拳,肤色苍白泛青。
“骗子。”那干裂带血的嘴唇贸然开口,吐出这两个字。
厉栀没有力气分析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了,她喉头滚动,血肉撕裂的痛几乎让她站不住脚。
但她依旧强撑着,踮起了脚尖:“可是此时此刻,我真的快要死了。”
“你就是我的救世主。”
唇角流出一淌鲜血,厉栀用带血的唇,吻上了薛除浊下巴处的那颗黑痣,而后彻底失力,朝身后倒去。
意识消失前,她感受到自己的后腰那强而有力的手臂没有拿开,她被人轻柔的放在了地上。
薛除浊飞快的在她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封住流淌出的血液。
掌心的血温热,薛除浊胸膛起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鼓噪,几乎要撞断他的肋骨。
看着厉栀苍白痛苦的脸颊,薛除浊想伸手去触,猛然瞧见自己掌心血色一片,又停了下来。
最终,他从血泊里捡起方才厉栀掉落的那块轻纱,端详几秒后,放进了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