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说什么?
厉栀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感觉这个巷子里的风,好像吹的越来越冷了。
“贵人!”
就在厉栀在考虑要不要把人一脚踹开时,一群宫女冲了出来。
为首的大宫女站在门前喊道:“你们怎么做事的!连一个人也看不住!”
被称作贵人的女人被一群婢女拉开,她又开始疯癫的笑起来,嘴里疯狂的喊着陛下,说都是他的错。
厉栀疑惑更甚,她说的“他”是谁?
难道...
“啊,是厉家三小姐!我们家贵人她..她得了失心疯,这才冲撞了姑娘,请姑娘见谅!”大宫女认出来了厉栀,知晓她是太后的侄女,连忙冲她行礼道歉。
厉栀的目光没有从那贵人身上收回,她心不在焉的问道:“这么好一个美人,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会变成这样?”
那位大宫女顺着厉栀的目光看过去,叹了一口气:“这是魏贵人,刚进宫就凭借着美貌获得了陛下的宠爱,破格晋升为贵人,本来还指望着跟着她吃香的喝辣的,只是..哎,碰到了那种事...”
大宫女欲言又止的摇头。
厉栀轻轻瞟了她一眼,从袖兜里拿出一两银子,放在大宫女手里:“我贪生怕死,这贵人莫不是中邪了?你看起来是宫里的老人,我日后要多多进宫看姑母,可不想变的和她一样...”
那位大宫女捂嘴笑道:“姑娘这么客气做什么,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那人太晦气了。”
她握紧厉栀手里的银两,朝四周警惕的看了看,悄声说:“但看在您是太后的亲侄女的份上,奴婢就多嘴两句。”
“魏贵人刚被册封的那日,风头过盛,借着自己得宠,在宫里横行霸道。”
“她最看不上那些被陛下打入冷宫的女子,觉得她们无用,是个废物,于是便想来嘲讽一番,借此看清她们的现状警戒自己,可是啊,她迷路了,结果...”
大宫女小心翼翼的指了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有一座更加破败的,堵着胡同口的屋子。
“结果她去了那个屋子,你知道那个屋子里住的谁吗?天煞孤星,薛除浊!”
薛除浊...。
听到这个名字厉栀也不意外。
毕竟能把人逼疯的本事...除了薛除浊以外,世上绝无仅有。
“小姐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那些谣言都是真的!只要接触过薛除浊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魏贵人去了一趟他的屋子,回来不仅高烧不退,还一直喃喃着说见到鬼了,后来更是在皇上和众嫔妃面前喊疼惨叫吸引注意,说一直有人盯着自己,可太医一来,只是说贵人高烧,身体无其他大碍。”
“你说吧,这装疼博取陛下疼爱也就罢了,偏偏那日晚上,她独自一人出了寝殿,竟然失心疯拿着刀去刺杀贵妃!...真是疯了!!陛下龙颜大怒,好在贵妃无事为人仁慈,贵人才得以保留一条小命,只是被打入冷宫了事。”
厉栀喉头滚动,嘴唇不觉的干涩起来。
结合前面魏贵人发疯时的疯言疯语来看,她遇见薛除浊后,应该是得罪了他,所以就会觉得一直有人在看自己,被薛除浊报复。薛除浊的视线一度让魏贵人精神崩溃,后来她终于受不住了,派人将薛除浊抓了起来,丢进了湖里试图淹死他。
可是那天薛除浊不仅没死,甚至再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还在她睡着时用丝线控制魏贵人的身体去刺杀贵妃,导致她落得现在这种结局...
厉栀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她曾经经历过差不多的事。
她现在想起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恐惧使她打了个冷颤。
这个薛除浊,无异于是比厉初昕的系统还恐怖的存在,毕竟系统操控人心需要积分作为供给,而薛除浊操控人的身体,仅仅只需要动动手指。
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厉栀问道:“那你可知道,魏贵人进了那座屋子里后发生了什么?而且,为何你那么确信魏贵人的遭遇和薛除浊有关?”
那位大宫女道:“奴婢方才不是说过了吗?‘遇到薛除浊就会变得不幸’,接近他的人都没好下场,他从出生就是白头发,自身便带着霉运,所以传染给了魏贵人吧。”
“不过里面发生了什么....魏贵人说自己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自己看见了薛除浊的白色头发。”
“宫内一直有传闻,见过薛除浊白发的人都死了!”
“当时她跑出来时脸色吓的都白了,甚至还在众人面前尿了裤子!”
话讲到这里,厉栀忽然想起来之前薛除浊被关押在在地牢中,那些殴打薛除浊的官兵,他们就算给他使用酷刑,也不敢让他的兜帽掉下来。
原来,薛除浊的白发,已经成为了这些人心中的禁忌。
厉栀望着躺在地上翻滚,满脸血痕不肯进屋的女人,后背出满了细汗。
这原本是一个正常人,一个备受皇帝宠爱的美人。
可现在她被薛除浊逼疯,成为了一个人人厌弃,担惊受怕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