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爆？”凌婉兮低笑出声，指尖往眉心一点，魔元壁垒倒刺又尖了几分，黑焰从倒刺尖端渗出，舔舐着灵光边缘，“你当魔元是摆设？自爆的念头刚起，就会被魔焰烧成青烟。”
她顿了顿，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何况，你也太抬举他了。他恢复实力顶多大帝境，在我鸿蒙皇境面前，不过是只蝼蚁。”
指尖轻轻摩挲着眉心，她语气带着嘲弄的笃定：“倒是你这元神用处大得很——是我与躯体融合的桥，是滋养力量的养料，还是挡箭牌。有人窥探识海，看到的只会是你这‘主人’的元神，谁会怀疑芯子早换了？”
元神被倒刺扎得缩成一团，光团抖得像风中残烛，绝望几乎要将灵光压碎：原来连自爆都成了奢望，只能做她的工具，眼睁睁看着她用我的身份去骗御神。
“我眼中的默契，你学不来！”元神咬着牙，硬撑着喊。
“哦？”凌婉兮挑眉，忽然撤了半分力道，看那团灵光踉跄晃了晃，轻笑一声满是戏耍，“我会用你的嘴说情话，用你的眼睛盯着他修炼，心里盘算怎么害他。”
“你做梦！”元神撞得壁垒“咚咚”响，光团都在发抖。
“还用你的手挽住他，悄悄藏好致命的陷阱。”
凌婉兮歪头笑，“你视若珍宝的灵韵宫，会变成困住他的牢笼。”
“你无耻！”元神猛地撞向壁垒，“那是我的位置！我的御神！”
“你的？”凌婉兮笑得更冷，眼神陡然锐利，“自你毁我肉身那日起，这躯体便与你无关！”
话音未落，魔元翻涌如潮，裹挟着腐蚀性黑焰，瞬间将翻腾的灵光死死摁进壁垒。
倒刺深深扎进灵光深处，把愤怒鼓胀的波动一片片剐下，将痛恨炸裂的灼痛一丝丝剥离。
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混着极致痛苦的力量顺着裂痕淌出，像滚烫岩浆钻进四肢百骸。
体内力量愈发狂暴，几乎要冲破体表，元神在识海里的无声哀嚎，比任何乐章都让她愉悦。
原来，这道元神的痛苦与绝望，竟是最好的养料。
“尽情欢喜吧。”她抚上眉心，指尖灵韵花印记微微发烫，那里传来元神被灼烧的震颤，“欢喜得越烈，日后摔得才越痛。”
她转身走向殿外，裙摆扫过玉石地面，留下淡淡青光。
三日后的论道大会，注定会因凌御神的痊愈出关，变得更加“精彩”。
……
凌婉兮的身影在霞光边缘停下，玉足轻踩在云纹地砖上，裙摆随动作漾开涟漪，露出一截皓白如瓷的小腿。
她抬眸望向悬浮于灵雾中的宫殿，指尖灵光骤然收紧。
体内灵力如海啸般退潮，从鸿蒙皇境硬生生压至大帝境，经脉传来针扎般的剧痛，却被她尽数引向识海。
“呃……”
识海深处，凌婉兮的元神猛地蜷缩，那股压缩境界的反噬之力像无数钢针，狠狠扎进她的灵光。
她想嘶吼，想挣扎，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只能任由剧痛将意识撕扯成碎片，灵光在灵韵壁垒里剧烈颤抖，最终黯淡如风中残烛。
凌婉兮感受着识海的死寂，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玉手轻抬时，掌心腾起一簇暖金色的灵火，正是为稳固境界特意炼化的“凝韵丹”。
指尖灵光悄然渗入丹丸，这股属于她自身的清越灵息瞬间与丹药的灵韵融为一体，再无半分破绽。
“放行。”
她迈步走向道场入口，步态轻缓，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尖上。
路过回廊转角时，恰逢两名年轻强者抬着法器经过。
其目光不经意扫过她玉雕般的手指，喉结下意识滚动，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倾慕。
是混杂着惊艳的渴望，像飞蛾望着烛火。
凌婉兮指尖微不可查地一颤，灵光如游丝般卷过，将那缕情绪悄无声息收走，两人只觉心头一空，茫然地对视一眼，忘了方才为何失神。
守在门前的两位王境强者见状，连忙单膝跪地，额头抵着地面：“参见婉兮仙子！”
他们声音沉稳，却掩不住一丝局促。
面对这位容貌与实力并存的仙子，敬畏中总藏着几分不敢宣之于口的仰慕。
凌婉兮淡淡颔首，目光扫过两人时，玉手轻拢鬓边碎发，指尖划过耳廓的动作柔媚天成。
她清晰捕捉到右侧强者心底一闪而过的念头——“仙子若能对我笑一笑……”，
那点卑微的喜欢刚冒头，便被指尖灵光卷走，化作滋养灵韵的养分。
“尊主何在？”她开口问道，声音清越如昔，却比平日多了几分勾人的柔婉，与凌婉兮平日的语调相差无几。
“尊主正在主殿闭关稳固境界，吩咐过若仙子到来，可直接入内。”
左侧的王境强者连忙回话，不敢有半分迟疑，只是垂首的动作里，藏着一丝因近距离接触而生的紧张。
穿过回廊时，迎面走来几位女强者，她们的目光落在凌婉兮身上，有的流露出对她容光的羡慕，有的显露出对她地位的嫉妒，那些细碎的情绪悄然滋生、浮现，又被她掠过时带起的灵风一卷而过，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一名负责洒扫的强者不小心撞了她的衣袖，抬头道歉时，脸颊涨红，眼神里的局促与偷偷爱慕几乎要溢出来，凌婉兮只微微侧过身，指尖拂过衣袖的瞬间，灵韵流转，便将那点青涩的情愫收得干干净净。
她一边与迎上来的长老寒暄，玉手轻抬时露出的皓腕让几位强者都忍不住多瞥了两眼，一边不动声色地收走那些暗藏的心思。
有强者看着她玉足轻踏地面时的感慨“这般人物，难怪尊主倾心”，
有年轻强者望着她背影时的痴心妄想，凡此种种，皆成了她掌心丹丸里的养分。
离主殿只剩三步之遥时，凌婉兮忽然停下脚步。
她摊开掌心，那枚凝韵丹正泛着温润的光，指尖微动，方才收来的种种情绪。
皆被她揉碎，化作一缕微不可查的灵丝，钻进丹丸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推开那扇雕花木门。
殿内霞光缭绕，凌御神正盘膝坐在玉榻上，创世之力在他周身流转成金色光茧。
听到动静，他缓缓睁眼，眸中的金芒尚未褪去，却在看清来人时瞬间化作温柔的暖意。
“婉兮？”他声音带着刚出关的微哑，起身时衣袍带起的气流都裹着欣喜，“你怎么来了？”
凌婉兮迎上前，眼底瞬间漾起与往日如出一辙的急切，连语速都快了几分：“听闻你出关，我特意赶过来。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抬手将那枚凝韵丹递过去，指尖因“激动”微微颤抖，与记忆中凌婉兮每次见到凌御神时的模样，分毫不差。
凌御神接目光落在凌婉兮周身流转的灵力上，眼底漾起真切的笑意：“你的境界……竟已恢复至大帝境了？前些日子探察时还略有滞涩，伤势想必也大好？”
凌婉兮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指尖轻抚过衣袖上的灵韵花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托你的福，总算稳住了。倒是你，”
她抬眼望向他，眸光清亮如昔，“闭关这许久，感觉如何？”
“突破了。”凌御神握紧她的手，创世之力顺着指尖传来，带着安抚人心的暖意，“不仅彻底稳固了帝境，还触到了大帝境的壁垒——现在的我，足以应对任何变数。”
凌婉兮脸上绽开笑容，眼底却掠过一丝冷光，嘴上却温声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话音刚落，凌御神的神色忽然凝重几分，指尖的力道不自觉收紧：“只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安。万年前那一战，魔主的元神……我总觉得没彻底消散。”
他望着她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这只是直觉，没有任何证据，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这些年从未断过。”
凌婉兮轻笑一声，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的温度带着刻意模仿的温柔：“你就是太谨慎了。”
她语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魔主肉身被我们联手击溃，元神更是被我亲手打散，魂飞魄散的滋味，难道你忘了？”
凌御神望着她澄澈的眼眸，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眼前这人是与他并肩作战的婉兮，是亲手终结魔主的人，她的话，他怎能不信？
“是我多虑了。”他释然一笑，目光落在她掌心的凝韵丹上，“这丹药……”
“特意为你炼的。”凌婉兮将丹丸塞进他掌心，指尖划过他的指腹，“你刚破境，正好用它稳固根基。”
凌御神没有迟疑，仰头将丹丸服下。
温润的灵力瞬间在体内化开，顺着经脉流转，所过之处，刚突破的境界果然变得凝实许多。他满意地颔首：“你的炼丹术越发精进了。”
凌婉兮垂眸掩住眼底的诡异笑意，指尖轻轻绞着衣袖：“鸿蒙初开时，你我刚具灵智，落在那片混沌气海里。”
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描摹着他掌心的纹路，“你那时还不会掌控创世之力，周身金芒总烧得我灵韵刺痛，却偏要凑过来，说‘你的光太冷，我给你暖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