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的接风宴设在一家新开的创意菜餐厅,环境雅致,私密性也好。
她一见到林曦,就扑上来给了个结实的拥抱,然后挤眉弄眼地开始严刑逼供,要求分享一下A国的趣事。
林曦笑着拣了些趣事说了,比如外公身体好转,周文慧的温柔关照,自动略过了那些惊心动魄的部分。
宋薇听得津津有味,末了咂咂嘴:“听起来像是去度了个假,顺便净化了下心灵?不错不错。”
直到林曦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在机场偶遇了许泽。
宋薇刚塞进嘴里的蜜汁叉烧差点掉出来,眼睛瞪得溜圆:“谁?!许泽?那个坐飞机跑去纽约,然后给你发‘勿念’卡的家伙?他怎么还有脸出现?!”
“他说是来接客户,碰巧遇到。”
林曦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芦笋,语气平淡。
“鬼才信!”
宋薇嗤之以鼻,“机场那么大,他怎么不去和航班信息屏巧遇?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是不是看你现在过得好了,沈总又这么给力,他肠子都悔青了,想来刷存在感?”
一直安静用餐,偶尔给林曦布菜的沈今辞此时抬眸,淡淡插了一句:“他递了名片,新辰资本,投资总监。”
宋薇的吐槽戛然而止,表情瞬间切换到商业频道模式:“新辰?那家最近在科技圈很高调,但风评有点……一言难尽的公司?”
她看向沈今辞,“沈总,他们之前接触过你们?”
沈今辞颔首:“接触过,条件苛刻,背后资金构成复杂,暂时不在考虑范围。”
“那他这是……”
宋薇摸着下巴,福尔摩斯附体,“借旧情拉业务?这路子也太野了吧!”
林曦摇头:“不像。他道歉的态度看起来很真诚,提合作也像是顺口一提。”
可越是这种不着痕迹,越让人心生疑虑。
这顿接风宴,因为许泽这个不速之客的意外出现,后半程多少带上了一点分析研讨的味道。
然而,真正的考验,来得比他们预想的更快。
第二天,林曦刚回到公司,积压的工作还没处理完,就接到了一个紧急通知。
她负责跟进的一个重要合作项目,甲方突然提出要临时增加一场方案答辩,而且指名要项目主要负责人,也就是林曦,要亲自到场。
时间就定在下午,准备时间仓促。
林曦不敢怠慢,立刻召集团队开会,重新梳理资料,调整演示文稿。
整个上午,办公室都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氛。
下午,林曦带着核心成员准时赶到甲方单位。
会议室里,除了几位熟悉的对接人,还多了一位面色严肃、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据介绍是上级部门新派来的项目评审主任,姓王。
这位王主任全程几乎没有多余的表情,提问角度刁钻,对细节扣得极紧,时不时还会抛出几个相当专业的质疑,气氛一度有些凝滞。
林曦稳住心神,凭借对项目的深入了解和充分的准备,一一应对,回答得条理清晰。
她甚至敏锐地察觉到,这位王主任提出的某个技术难点,其解决方案的思路,与她之前无意中跟沈今辞讨论过的某个方向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仅仅是巧合吗?
答辩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结束时,那位王主任依旧没什么笑容,只是公事公办地点点头:“林总监对项目很熟悉,回答得不错。我们会综合评估。”
走出会议室,团队成员都松了口气,纷纷称赞林曦刚才表现镇定,应对得当。
林曦脸上却不见多少轻松。
她拿出手机,想给沈今辞发条信息说一下情况,却在解锁屏幕时,无意中瞥见一个刚刚弹出的财经新闻推送标题——《新辰资本与本市智慧城市项目产生联动?》
新辰资本……
许泽……
林曦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