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吓了一跳。
周诚看看己方这边两人的神色,总觉得王翰彦这次是真的惹到了人了,因为商扶砚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冷。
第一次见到的周诚只觉得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
“啊!公子!”跟着的小厮看着自家公子的惨状瞬间就慌了神,只身扑上去,想要扶起自家公子,只是那体重已然不是他能够撼动的,每次一用力,王翰彦就疼的怪叫,小厮既惊又怕:“快来人啊,杀人了,要杀人了!”
“去将人送去医馆,再这么让他家小厮弄下去,保不齐就死了。”刚才在观战的几人中有一人开口,顿时身后的人便上前去,查看了一下发现身上断了几根肋骨,怕是伤到了,就带着人下去了。
商扶砚和有一都没人拦着。
倒是那两人往这房里看了一眼,赶忙收回来:这人不简单!
酒楼的管事闻讯上来,看到被抬下去的王翰彦的惨状,只觉得开始头昏脑花了,偏偏打架的双方还都是他们临安的大户人家,这些个公子哥怎么就偏偏再他的酒楼里的动起手来~
商扶砚看着欲哭无泪的老板,强压下怒火,说:“此事乃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与你们酒楼无关。”
此话一出,便是声明此事不会影响到他们酒楼,酒楼老板简直想给他跪下!
有一上前一步,只说了一句:“烦请尽快将我家公子点的饭菜送上来。”
随后酷酷的关上了门!
酒楼老板:“……欸!”
老板擦了擦冷汗,据说就是这人动手的,的确是有些吓人。老板指挥着店员将东西规整了,又打扫后,转身对几个贵客道,“抱歉抱歉,今日小地发生了这般事情,惊吓了各位,几位客人还请见谅,今日的费用都算在小人的身上……”安抚了客人后,老板赶忙去医馆看情况去了。
那行人看了一眼紧闭着门的乙字号房,随后进了丙字号房。
乙字号房内。
周诚噤若寒蝉的坐着。
今日的事情对他来说有很大的冲击,尤其是坐在他对面的人。
向来是夫子们,同窗们眼中的出类拔萃却又平易近人、文质彬彬的商扶砚生气的时候居然这般的吓人!甚至手下的人动手打了王家的独子他都面不改色,好似对方打的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又或者说他是惊讶于这人对于人命似乎也并没有他所想的那般的敬畏。
这人并不是没有那种富家子弟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是他将这特性瞒得很深,但也的确是埋在很深的地方,扎根了的……
周诚第一次那么深刻的认识到他与他的区别!
“那群人已经进了丙字号房了。门口有站岗的人。”有一突然出声。
商扶砚将手上的扇子放下,“如今局势不明,他们竟然还敢冒险行事,胆子倒是大的很。”
商扶砚自从知道那事之后,一直惦记着,虽然母亲说了让他好好安心读书赴考,不过去去考试并不妨碍他调查些事情。
家里有事并不会瞒着他,故而当他知道有一之前奉了母亲的命调查过,便向对方询问过具体的消息,有一如往常一般,知无不言,故而才有今日这趟出门。
“京都的人没能查出什么,他们自然敢猖狂。”更何况狂那些人最近被绊住了不说,而且不是谁都敢以身入局的。
知道劝不住自家小公子,他不放心才跟着来的。
“此事可不小,送去京都的那名考生想来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了,”京都派来的人想来人生地不熟的,此事牵连甚广,这临祈郡的官员也不知道究竟谁能信任,想来他们行事也多有不便,看来是时候帮上一把了。“此事甚大,寻人联系他们吧,能帮一把是一把。”
有一难得的沉默了一下,片刻后艰涩的应下。
周诚一边听着他们的交谈,一边将目光落在了桌上被商扶砚随手搁置在桌上的扇子。
这把扇子是由上等檀木制成,扇柄上勾勒出一只飞翔的仙鹤,栩栩如生。
只是他不知这扇子不仅华美名贵,若他打开一看,那扇面上绘有一幅山水仙境,清丽的山川与飘逸的云雾勾勒出一幅恢弘壮丽的画面,此乃大家之作。这扇子也是不可多得,他更不知道这扇子就在刚才已然被丙字号的人盯上了。
这扇子在去年的时候就在府上了,是下头的人送来的,此乃文山居士的画作,所题诗句却是当朝丞相的笔墨,听说如今的知州自称是丞相大人的门生,想来喜欢收集丞相大人的笔墨,这扇子是当初赞赏文山居士的画技,一时兴起,提笔写下的,当时还成为了一桩美谈,至于它为什么最终到了府上……无关紧要!
“喜欢?”看着周诚的目光落在扇子上,商扶砚以为他喜欢,面露难色,“这个暂时不能给你,还有用处。改天送你其他的。”
突然被点到,周诚愣了一下,随后赶忙摆摆手,“不不不,我就是无聊看看,没有想要。”
商扶砚不知道信没信,转而与周诚随口简单的说了两句此事,看对方震惊的模样,好笑的揶揄:“也不知道是谁昨夜还为此事翻来覆去睡不着,你啊也就学问好些,其他的真的是迟钝的很。”
商扶砚简单的两三句话已经让他的脑子有些宕机了,原来他们今日下山来,竟然是为了他昨夜所担心的事情……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这人随口两三句,好似聊的是今日的天气一般,这可是科举舞弊啊!
周诚既震惊于这人居然敢想着参与客居无比,又感动于对方为自己出头,只是这事情终究不是什么正途,而且一旦暴露,到时候怕是会牵连到他……碍于那些个‘谋划参与’的人就在他们对面旁边的地方,周诚只能小声的开口,“兹事体大,为兄虽感念你为为兄所想所为,但是……但不至于此啊!若是东窗事发,只怕咱们……”
商扶砚看他难得开智,却偏的不知道哪去,只好抬手拦着这人继续发挥想象,“停!此事,不单是为了你,更何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周诚大不赞成,想起刚才的事情觉得他想的太简单了,摇了摇头:“那王翰彦既然敢开口不讳,王家定然与他们有些关系,你今日打了他,即便是想要入虎穴,只怕没这机会。”
没这机会也好,自己不过是无法走科举之路罢了,若是因此而害得这人也葬送了光明的前途,那才是得不偿失,他会内疚一辈子的。
商扶砚根本不在意这事,闻言也只是点了点那扇子,意味深长的说:“你错了,王翰彦和这扇子才是真的敲门砖!”
虽然这中间出了些小意外,但是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周诚不懂了“这扇子?莫非有什么玄机?”
“不然你以为我拿着一把扇子真的是为了显摆风流倜傥?”
“……”不然呢?
商扶砚:“我去岁才幼岁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