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的话语如同神罚之锤,重重砸在凡尔赛宫御前大厅每一个人的心脏上。空气凝滞,仿佛被那无形的帝威压成了实质,令人呼吸困难。那些旧日的贵族、官员,乃至侍卫,脸色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们仰望着那个身形伟岸、双目猩红、散发着洪荒气息的身影,内心深处最后一点关于“路易十六”的残影彻底灰飞烟灭。
眼前的存在,是神,是帝,是不可违逆的绝对意志!
玛丽王后站在刑天身侧,感受着那席卷一切的霸道气息,她翡翠般的眼眸中光华流转,最终化为一片沉静的坚定。她微微抬起下巴,以生命女神的高贵姿态,无声地支撑着这份新生的、暴烈的皇权。
“大帝神威!”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追随刑天从埃及归来的那名营长和他麾下的士兵。他们狂热地单膝跪地,以拳捶胸,发出震天的咆哮。铠甲上的尘土和血污,此刻仿佛成了荣耀的勋章。他们的信仰纯粹而炽热,早已超越了凡俗的忠诚,升华为对神只的皈依。
这一声怒吼,惊醒了陷入巨大恐惧和茫然中的其他人。
噗通!噗通!
如同被割倒的麦子,大厅内所有的人在无可抗拒的威压下纷纷跪倒在地,头颅深深低下,不敢直视那神性的光辉。有些人是因为恐惧,有些人是因为震撼后的本能臣服,还有些心思活络的,则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在新朝中谋求位置。
刑天冷漠的目光扫过匍匐的众人,对于他们的臣服没有丝毫动容,仿佛这本就是天经地义。
“内阁首席,”他的声音冰冷,点名。
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旧王朝华丽服饰的老臣颤巍巍地抬起头,脸上全是冷汗:“臣…臣在…”
“朕的登基诏书,由你执笔。即刻拟订,公告全国,传檄欧陆。”刑天的命令不容置疑,“国号、帝号,朕已定下。其余辞令,给朕写出气魄来。若有一字软弱,提头来见。”
老首席浑身一颤,险些瘫软过去,连声应道:“臣…臣遵旨!定不负大帝重托!”
刑天不再看他,目光移向人群中几个衣着相对朴素、但眼神中却残留着激进色彩的官员。这些人,是革命政府派来凡尔赛宫“协助”管理,实则监视的代表。
“你们,”刑天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残酷,“回去告诉罗伯斯庇尔和他背后那个不敢见人的东西。”
被点名的几人面色惨白如纸。
“朕,回来了。”刑天缓缓道,每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他们的灵魂,“带着‘戚’回来了。”
“他欠朕的,巴黎地下的那笔账,朕会亲自去取。”
“让他洗净脖子,准备好他的那些玩具,在巴黎等着。”
“朕的大军,不日即至。”
几句话,如同最终审判,砸得那几人魂飞魄散。他们毫不怀疑,若敢有半句反驳或迟疑,立刻就会血溅五步。
“滚。”刑天吐出最后一个字。
那几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冲出大厅,恨不得多生几条腿,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神之领域。
处理完这几只蝼蚁,刑天的注意力回到了内部。他的神念微微一动,便感知到凡尔赛宫乃至巴黎周边,仍有无数或明或暗的视线在窥探,有疑惑,有恐惧,更有…恶意。
新朝初立,神威虽盛,但总有蠢货和顽固派,需要被彻底清洗。
“神罚卫队!”刑天沉声道。
“在!”以营长为首的归来士兵们轰然应诺,声震屋瓦。
“持朕神谕,肃清宫闱,巡查全城。”刑天的命令简洁而血腥,“凡有怠慢诏令者,杀。”
“凡有口出怨言、心怀悖逆者,杀。”
“凡与革命乱党暗通款曲者,杀。”
“凡窥探帝踪、意图不轨者,杀。”
连续四个“杀”字,带着冰冷的战神圣意,仿佛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用他们的血,”刑天猩红的瞳孔中毫无波澜,“给朕的新帝国,染第一层红。”
“遵命!”神罚卫队队长(原营长)眼中闪过嗜血的兴奋,猛地起身,率领着如狼似虎的士兵冲出大厅。他们身上的埃及尘土尚未拍净,手中的符文武器却已经渴望痛饮叛逆之血。
很快,凡尔赛宫内,率先响起了短暂的惊呼、呵斥,随即是兵刃切入骨肉的闷响和濒死的惨叫。血腥味开始弥散。
紧接着,马蹄声和沉重的脚步声冲出凡尔赛宫,向着巴黎城内席卷而去。暗红色的帝旗被粗暴地插在街头巷尾,代替了原本的三色旗。
刑天的神谕如同最冷酷的律法,神罚卫队的刀剑便是唯一的解释。没有任何审判程序,没有任何辩解机会,怀疑即是有罪,任何一丝不谐的音符都被迅速而彻底地抹去。
巴黎,这座刚刚经历革命狂欢又陷入迷茫的城市,再次被恐怖的阴云笼罩。只是这一次,恐怖来自一位更直接、更强大、更不容置疑的神明帝皇。
刑天站在原地,微微闭上了眼睛。他的神念如同一张大网覆盖开去,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象征着“混乱”、“叛逆”、“阴谋”的微弱气息,正在被代表着“秩序”、“毁灭”、“忠诚”的暗红色气息迅速扑灭、吞噬。
城市在流血,但在刑天的感知中,这座城市的“气”,正在以一种暴力而高效的方式,被强行扭转,打上他刑天的烙印,变得“纯净”而“顺从”。
玛丽王后轻轻蹙眉,生命女神的本能让她对如此大规模的杀戮感到些许不适,但她更清楚,这是确立绝对权威最快、最有效的方式。乱世需用重典,而神立新朝,需要的不仅仅是重典,更是神罚。
她安静地站在刑天身后,如同暴风雨中最宁静的港湾。
许久,刑天睁开眼,猩红的光芒略微收敛。
他看向大殿之外,巴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还不够。”
“这些凡人的血,只是开胃小菜。”
他的目光,仿佛已经穿透空间,落在了巴黎市中心,那座象征着“理性”与“革命”的巢穴之上。
“罗伯斯庇尔…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