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的宣言,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笼罩在凡尔赛宫上空的阴霾。
他没有丝毫耽搁。当天下午,整个凡尔赛宫的工匠都被召集到了国王的私人工坊。这里曾是路易十六沉迷于制作锁具的消遣之地,此刻,将成为一个新时代的诞生之所。
钟表匠、铁匠、军械匠、金匠……数十位法兰西最顶尖的手艺人,惴惴不安地看着这位手握旧式火枪、气势如神魔的“执政官”。
刑天没有发表任何长篇大论。他只是将那把锈迹斑斑的火绳枪扔在中央的铁砧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这东西,是凡人智慧的结晶,但它太软弱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金色的神力。他轻轻点在枪身上。
“它的原理,是引爆火药,产生气体,推动弹丸。但火药的燃烧效率低下,气体逸散,弹丸初速不足,射程和威力都受限于这根脆弱的钢管。”
他的神念化作无形的探针,瞬间将这支火枪从里到外解析了上千遍。每一个零件的材质、结构、受力点,都以三维模型的形式呈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不懂化学,但他懂能量、懂结构、懂如何将力量发挥到极致。
“我们要做的改良有三点。”
他抬起另一只手,光芒大盛。
“第一,材料。” 玛丽会意地走上前来。她伸出素手,按在一旁堆放的生铁和铜锭上。柔和的生命神力如春雨般渗入,王座的工匠们惊骇地看到,那些暗淡的金属内部,无数杂质被神力净化、排出,材质的密度和结构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优化。不过片刻,普通的生铁,化作了闪烁着银白光泽的特种精钢。
“这些被称为‘神性精金’,”玛丽轻声解释,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重新变得明亮,“它能承受更剧烈的能量冲击,且永不锈蚀。”
刑天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能源。” “我们不再使用火药,而是用这个。” 他摊开手掌,一粒指甲盖大小、如同太阳般璀璨的金色晶粒静静地躺在那里。这是他用神力高度压缩火元素,再混入一丝自身战意与法则结晶所造。 “我称之为‘神力爆燃核心’。它能释放出比同体积火药猛烈一百倍的能量,且没有烟雾。”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法则通道’。”
刑天拿起一根刻刀,神力凝聚于刀尖,开始在神性精金打造的枪管上雕刻。他刻的不是凡人能看懂的任何花纹,而是一种古老、霸道、充满毁灭气息的符号——战神的战纹。
“这些符文,将构成一个临时的‘法则通道’。它能将‘神力爆燃核心’的能量百分之百地传导至弹丸上,形成超光速的 rupture。同时,枪身后方会张开一个微型空间接口,直接从空气中抽取能量完成下一次激发的预备。彻底解决装填问题。”
工匠们已经听呆了。他们理解不了“法则通道”和“空间接口”,但他们能看懂那神乎其技的材料净化,能理解那具有毁灭性的能量核心,能感受到那仿佛在呼吸的、充满了生命与力量的枪身! 这已经不是在制造武器了,这是在创造一件……活着的神物!
在刑天的主导和玛丽的辅助下,第一把“神罚之枪”的雏形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便宣告完成。
它通体由神性精金打造,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枪身之上,一道道金色的战纹如呼吸般明灭。它没有火绳,也没有燧发装置,只有一个简单的、与扣机联动的凹槽,用来安放“神力爆燃核心”。
“谁来测试?”刑天环视四周。 所有工匠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面对这样一件超乎想象的作品,他们只有敬畏。
刑天轻笑一声,亲自拿起长枪。他走向工坊深处,那里吊着一面厚达一米的铸钢靶子,是用来测试葡萄弹的,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凹痕。
他装填了一枚核心,举枪,瞄准。动作干脆利落,充满了战士的美感。
没有火光,没有硝烟,只有一声清脆的、仿佛是空间本身被撕裂的“嗡——!”
一道极致凝练的金色光束,几乎是瞬间就脱离了枪口,肉眼完全无法捕捉其轨迹。
下一秒。
“轰隆!!!”
那面一米厚的铸钢靶,没有被打穿,也不是被洞穿。
而是直接……蒸发了。
光束击中的地方,一个直径半米的圆形区域凭空消失了,边缘呈现出镜面般的熔融状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味,和一丝……法则被撕裂后留下的“虚无”气息。
整个工坊,死寂。
紧接着,是所有人倒吸凉气的声音。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军械匠,颤抖着走到那个恐怖的空洞前,用手触摸着那光滑的边缘,然后猛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神迹……这是真正的神迹!”他狂热地高喊,“陛下,请您命令!请您命令我们!我们愿意为您铸造一万支,不!十万支这样的神罚之枪!”
“我们愿意!” 所有的工匠都跪了下来,他们的眼中不再有恐惧和疑虑,只剩下前所未有的狂热与崇拜。信仰,在这一刻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故事,而是可以握在手中的、撼动世界的钢铁力量!
刑天看着那把尚有余温的神罚之枪,又看了看匍匐在地的工匠们,他知道,他已经找到了这场战争的第二条战线。
一条信息的战争,玛丽在那里。 一条钢铁的战争,由他来主导。
但拿破仑的大军环伺,时间不多了。少量神器无法对抗庞大的军队,他需要……量产。
他将神罚之枪扔给那位老军械匠。
“很好。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我的工匠,你们是‘神罚军械所’的第一批成员。”他走到一张巨大的桌案前,抓起一卷空白羊皮纸,沾饱了墨水。
“要量产,需要标准化,需要流水线。我会将所有零件的图纸、符文的刻画方法、神力核心的铸造流程,全部写下来。”
羊皮纸上,他的笔走得飞快。他画下的不是凡人的工程图纸,而是融合了神学、符文学与材料科学的、全新的知识体系。每一个零件的公差,每一个符文的能量回路,都以一种凡人无法理解、却又无比精准的方式被记录下来。
当他写下最后一个字时,整张羊皮纸上的图纸和文字,同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随后化作一道光流,融入了那张桌子。
“我已将‘神炼’的基础蓝图烙印在此。”刑天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
“现在,你们能理解多少,就能创造多少。”
“从今天起,你们要学习的不只是手艺,而是‘科学’。”
“我们第一阶段的任务,是在一个月内,为我造出一千支‘神罚之枪’,和一百门能够发射同类型光束的‘神罚之炮’。”
“去见证,神只如何引领这个时代,用钢铁,谱写新的圣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