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着光。
张璨靠在床头，看着和李繁星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他说的“晚安”。
她没立刻回复。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过了一会儿才打字。
张璨：【刚在洗澡。晚安，李老师。】
发完，她没退出聊天，往上翻了翻。几条语音消息夹杂在文字里，是他讲解舞蹈动作的声音。她点开最后一条，又听了一遍。
清润的，带着点耐心的温柔。
隔壁房间传来妹妹看视频的笑声。张璨放下手机，关灯躺下。
第二天早上七点，手机震动。
小猫：【早，今天天气真好。】
附了一张照片，窗台上放着一个小盆栽，绿油油的叶子沾着水珠。
张璨正在吃早餐，点开图片看了看。
张璨：【你养的？】
小猫：【嗯！是多肉，叫星王子。很好养，不用总浇水。】
张璨咬了口面包，回复。
张璨：【像你。】
李繁星发来一个问号脸的小猫表情。
张璨：【看起来很好养。】
李繁星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了好一会儿。
小猫：【……才不是。】
张璨笑了，能想象出他微微鼓着脸反驳的样子。
张璨：【今天有课？】
小猫：【上午两节幼儿启蒙，下午一节成人芭蕾。你呢？】
张璨：【车队训练。下午去盯一下新车的调试。】
小猫：【听起来很忙。要注意休息。】
张璨看着这句话，心里有点痒。
张璨：【训练结束给你发消息。】
小猫：【好。】
下午三点，张璨刚从训练场下来，满头大汗。她拿起手机，拍了张赛道的照片发过去。
张璨：【刚练完。轮胎磨损比预期大。】
李繁星很快回复。
小猫：【听起来很专业。你出汗了吗？】
张璨挑眉。
张璨：【很多，衣服湿透了。】
李繁星发来一个小猫递毛巾的表情。
小猫：【快去擦擦，别着凉。】
张璨盯着那个表情包看了几秒，拨通了视频通话。
铃声响了几下才被接起。
屏幕那端，李繁星似乎在一个休息间，背景有镜子。他穿着舞蹈服，额发微湿，脸颊泛红，像是刚跳完舞。
“张璨？”他微微喘气，眼睛因为惊讶睁得圆圆的。
“嗯。”张璨把镜头对准自己，用毛巾擦着汗湿的短发，“让你看看我有多狼狈。”
李繁星在那边笑了，眼睛弯起来，“很帅啊。”
“你呢？”张璨看着屏幕里的他，“刚下课？”
“对。成人班的学员体力太好，有点跟不上了。”他小声抱怨，带着点不自觉的撒娇意味，拿起旁边的水瓶喝了一口。喉结随着吞咽滚动。
张璨擦头发的动作慢下来。
“李老师。”
“嗯？”
“你流汗的样子，也挺好看。”
李繁星呛了一下，咳嗽起来，脸更红了。他慌乱地移开视线，“你、你胡说什么……”
张璨低笑，“实话。”
休息室门口有人喊李繁星。
“我、我要去准备下一节课了。”李繁星说着，眼神闪烁，不敢看镜头。
“去吧。”张璨说，“晚上聊。”
“好。”李繁星点点头，快速挂了视频。
张璨看着退回聊天界面的手机，心情很好。
晚上，张璨洗完澡出来，收到李繁星的消息。
小猫：【图片】
是一张夜空的照片，能看见一两颗模糊的星星。
小猫：【下班看到的。可惜城市光污染太重，看不清。】
张璨点开图片放大看了看。
张璨：【下次带你去山上，看得清楚。】
小猫：【你之前说过。我还记得。】
张璨：【怕我忘了？】
小猫：【有点。】
张璨直接拨了语音通话过去。
那边很快接起，背景音很安静，似乎在家里。
“李繁星。”张璨叫他的名字。
“嗯？”他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有点软。
“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忘。”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我知道。”李繁星声音轻轻的，“张璨。”
“嗯？”
“你今天训练……顺利吗？”
“还行。入弯角度还要调。”
“听起来好复杂。”
“习惯了就好。”张璨走到窗边，“你呢？累不累？”
“脚有点酸。”他小声说，“今天跳太多了。”
“回去泡脚。”张璨说，“不然明天更难受。”
“你好像很有经验？”
“以前训练完也这样。”
电话两边都沉默下来，但通话没有挂断。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张璨。”李繁星又开口。
“我在。”
“没什么……”，他顿了顿，“就是想问问，你平时喜欢听什么歌？”
“摇滚，电子，节奏感强的。”
“哦……我喜欢轻音乐，纯钢琴曲之类的。”
“发我一首你最喜欢的。”
“现在？”
“嗯。”
过了一会儿，李繁星分享过来一首歌。张璨点开，舒缓的钢琴曲流淌出来。
“怎么样？”他有点期待地问。
“不错。”张璨说，“下次我开车，放给你听。”
“好啊。”
他们又聊了很久。聊喜欢的电影，聊讨厌的食物，聊生活中的小事。李繁星的话渐渐多起来，笑声透过话筒传过来，清亮亮的。
张璨大部分时间在听，偶尔回应几句。
直到李繁星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困了？”张璨问。
“有点……”
“去睡吧。”
“那你呢？”
“我再等等。”
“等什么？”
“等你先挂。”
李繁星停顿了一下，声音更软了，“……晚安，张璨。”
“晚安。”
电话挂断了。
张璨看着通话时长，四十七分钟。
她点开李繁星的朋友圈，又看到那条画着星星的玻璃窗。
她在下面评论：
【下次一起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