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畅淋漓的“验收”与“惩罚”,像一场风暴,洗去了近一个月分离带来的所有不安和生涩。
当风暴平息,留下的是更深的、密不可分的融合。
傅远山欧洲巡演的成功,让他的事业迈上了新的台阶,邀约和活动明显增多。但无论多忙,那个充满两人回忆的房子,成了他唯一且必然的归处。
而韩温婷,也自然而然地,将她生活的重心更多地倾斜到了傅远山的房间。
她的衣物逐渐占据了他衣柜的另一半,洗漱台上并排摆着两人的牙刷,阳台上晾晒着她的连衣裙和他的衬衫,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美好生活,就此拉开序幕。
清晨,往往是由幼儿园的闹钟先唤醒韩温婷。她会轻手轻脚地起床,但大多数时候,傅远山也会跟着醒来。他睡眠很浅,尤其是在她身边时,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能感知。
他会迷迷糊糊地伸手,将她重新捞回怀里,把脸埋在她颈窝,睡意浓重的咕哝:“再睡五分钟……”。
嗓音沙哑,带着不自觉的撒娇。
韩温婷便会由着他抱一会儿,直到闹钟再次响起,才拍拍他的背:“乖,松手,要迟到了。”
傅远山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顶着一头微乱的软发,眼神惺忪地看着她起床、洗漱、换衣服。
那目光专注又依赖,像一只守着主人生怕被丢下的大狗狗。
韩温婷出门前,总会走到床边,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有时也会坏心眼地勾勾他脖颈上的工页圈,看着他瞬间清醒、脸颊泛红的样子,心情愉悦地去上班。
而傅远山在她离开后,往往会抱着残留她气息的枕头再赖一会儿床,才起身开始自己的一天。
练琴、处理邮件、偶尔出门洽谈合作……他的世界依旧围绕着音乐,但底色里,多了名为“韩温婷”的温暖与牵绊。
日常的琐碎里,藏着无数甜蜜的瞬间。
比如,韩温婷发现傅远山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他极其擅长并且热衷于整理归纳。
她的东西总是随手乱放,但第二天总能出现在最合理的位置。甚至她那些五花八门、颜色鲜艳的幼师用品,也能被他分门别类,收拾得井井有条。
“傅远山,你是不是有强迫症?”某次韩温婷看着被他按照色系排列好的彩笔和手工纸,忍不住吐槽。
傅远山正在给她削苹果,闻言手指顿了顿,耳根微红,低声道:“……只是喜欢把你的东西,都放在该放的位置。”
这样,就好像你的所有痕迹,都深深地、有序地烙印在了我的空间里。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又比如,傅远山对气味异常敏感且执着。他惯用的洗衣液、沐浴露都是冷冽的松木调,但自从韩温婷搬来后,家里渐渐弥漫开她喜欢的甜香。
他从未抱怨,甚至会在逛超市时,主动拿起她常用的那款柔顺剂,仔细查看成分。
某天晚上,韩温婷蜷在沙发里追剧,傅远山练完琴出来,很自然地坐到她身边,将她冰凉的脚捂在自己怀里。
韩温婷忽然凑近他,像只小狗一样在他脖颈间嗅了嗅,然后笑嘻嘻地说:“傅远山,你身上现在都是我的味道了。”
他常用的冷松香,早已被她温暖的甜味温柔地包裹、融合,形成了一种独属于他们两人的气息。
傅远山身体微微一僵,脸颊泛起红晕,却没有躲闪,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低声“嗯”了一下,嘴角向上弯了弯。
他很喜欢这种被她气息标记的感觉。
当然,同居生活也并非全是玫瑰色的泡泡。
韩温婷性格开朗,有时会在家里外放音乐,跟着哼唱,或者看到好笑的综艺节目时发出毫无形象的大笑。
这对于需要绝对安静环境来捕捉细微音准和情感的傅远山而言,无疑是种干扰。
但他也从未制止过她。
他只会默默关上琴房那扇隔音效果还不错的门,或者在她笑得最大声时,停下拉琴,走到客厅门口,安静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不是责备,而是宠溺的纵容和好奇,像是在观察一种热烈而蓬勃的生命力。
韩温婷察觉到他的视线,会收敛一点,或者朝他招招手:“过来一起看嘛,这个超级好笑!”
傅远山大多时候会摇头,继续回去练琴。偶尔,他也会真的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虽然不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目光会追随她脸上生动的表情,眼底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最让韩温婷觉得心软的,是傅远山那近乎病态的依赖感。
如果他深夜从外地参加活动回来,无论多晚,都一定要她来接。如果她因为第二天要带幼儿园早班而提前睡了,他会像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坐在黑暗的玄关等她,直到她迷迷糊糊出来发现他,心疼又无奈地把人领回床上。
他无法忍受她不在视线范围内的长时间失联。有时韩温婷偶尔和同事聚餐忘了看手机,回家后总能收获一个虽然表面平静、但眼神深处写满了不安和委屈的傅远山。
起初韩温婷会觉得有些怪,但当她真正理解这是他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后,便选择了包容和安抚。
她会主动报备行程,会在聚餐时抽空给他发条消息,会在回家后给他一个用力的拥抱,或者……用一些更“深入”的方式,来确认彼此的存在。
这种依赖,在旁人看来或许是负担,但在他们之间,却成了维系感情的独特纽带。一个乐于掌控,一个甘愿依附。
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韩温婷盘腿坐在地毯上,整理着下周要给孩子们上的手工课材料。
傅远山则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一本厚厚的乐谱,修长的手指偶尔在膝上无声地打着拍子。
空气中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混合着彩纸摩擦的细微声响。
很安静,却并不沉闷。一股无需言语的默契和安宁在两人之间流淌。
韩温婷抬起头,正好看到傅远山也抬眼望向她。四目相对,他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耳廓却悄悄红了。
韩温婷忍不住笑了,拿起一张红色的爱心形状彩纸,朝他晃了晃:“傅远山,给你也做一个?”
傅远山看着那张幼稚的彩纸,抿了抿唇,没说话,但眼神里闪过一丝期待。
韩温婷低下头,熟练地折叠、粘贴,很快做好了一个歪歪扭扭、但诚意满满的小爱心。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将那个红色的小爱心,轻轻放在他摊开的乐谱上。
“喏,奖励你今天乖乖的。”
傅远山看着乐谱上那个突兀又可爱的红色爱心,睫毛轻轻颤动。他伸出手,用指尖极其小心地碰了碰那个纸爱心,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笑容明媚的韩温婷,那双总是有些阴郁和清冷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盛满了要溢出来的柔软和暖意。
他轻轻拉过她的手,将她带进怀里,把脸埋在她散发着淡淡甜香的腰间,闷闷地叫了一声:“婷婷……”。
没有多余的话,却包含了所有的依赖、满足和爱恋。
韩温婷回抱住他,手指插入他柔软的发丝,轻轻抚摸。
窗外阳光正好,岁月静好。
那个红色的、歪扭的纸爱心,被傅远山小心地压在了他常用的一本琴谱的扉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