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北和冬子这头嘀咕的功夫,电话那头的许恒总算被元熙哄得消了气,终于开心了起来。原来是元熙跟他透了个好消息 —— 她的晋升院里已经结束了初审和推荐环节,材料已经报送去了评审委员会。更让元熙高兴的是,丁家英都已经跟她开着玩笑说,就等着听她的好消息了。
如今的元熙,早已不是一年前那个只埋头钻研手术和病例,对晋升之事毫不上心的女医生。她终于真正理解,也打从心底感激丁家英当初的坚持 —— 是丁主任硬推着她申报,一遍遍帮她完善材料;她同样感激许恒,感激他贴心为自己铺了健康顾问这条路,替她拿到了别人没有的加分项。
更重要的是,她渐渐清醒地意识到:如今的自己,是真的需要这个晋升机会。许恒不在意她是什么身份,可是许家未必不介意吧。
虽说两人已同居生活,于她而言也算有了个安稳的小家。可这个小家能不能一直安稳下去,终究要看那个许家的态度。
“你等着我回来给你庆祝,熙熙,你可真厉害。我一定要为你办一场盛大的宴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女朋友有多优秀。”
“好啦,结果还没最终确定呢,就先想着庆祝了。不过你今天怎么看着有些累?跟我说说吧。”
“我……” 许恒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他今天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是去项目新址视察了一圈,审批了几份文件,与京城那边通了两次电话。之后左涛从矿场回来,两人碰面聊了些工作,也是直到左涛往家里打电话,他才知晓元熙去给老爷子复诊了。一听说元熙又把老人哄得格外开心,许恒心里也满是欢喜,这才忍不住一次次给她打去电话。
“熙熙,左爷爷挺喜欢你的。你说你怎么这么会跟老人相处呢?”许恒轻易就转了话题。
“他很好,待我也很好,所以和他聊天很轻松。要是他很威严的话,那我也就不敢自在的和他说话了。”元熙直言。
许恒就想起他家那位老爷子,平时也就见了许一凡才满脸堆笑,天生一副严肃的样子,面庞消瘦更显得不易亲近。他不由得心里叹气,老爷子那关怎么过,元熙会不会被老头给吓着?
“熙熙,左爷爷也是因为对你信任又认可,所以和你很亲近的。只要是和你相处过后的人,都会喜欢你的,你做自己就好。”他如此回复。
许恒本就打算过几天回京城。项目已进入施工阶段,具体进度自有专人跟进,每天向他汇报即可;前期工厂生产也一切正常,这些事交给刘玉刚和底下的经理们负责就行。他在赣城待了小半个月,表面上是督促生产与施工进度,实则是为了避开京城那边的一些视线。
刘家那边,好像已经闻出了不对劲的味道。不光是刘伟正,连他那位当权的大伯,也开始四处找人打听,想揪出问题到底出在哪。这些消息都是许建宁递过来的,还特意给许恒敲了警钟:绝对不能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刘伟正终究有两把刷子,以前家族里不少人不待见他,如今却只能拼尽全力保他,自然会为他的事跑前跑后,查到底有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朱沽出了那样的事,他以前身边的人肯定要被一一盘查,这么查来查去,疑点居然真的落到了他年前找的两个情妇头上 —— 可自打朱沽出了国,那两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了消息。
刘家和朱家怎会轻易放过这条线索?可一番彻查下来,却只撞了个空 —— 那两人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别说其他踪迹,连真实的家庭住址都找不到半分。这样的结果,让朱家和刘伟正不得不沉下心来琢磨,心里的怀疑也越发重了。
他们最先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孟家,可许恒也没逃过刘伟正的审视 —— 他听朱沽身边的人说,当初那两个女人刚跟朱沽搭上关系时,朱沽和许恒曾闹过一场不愉快,最后许恒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丢了面子,才悻悻离开的。
没多久,一些似真似假的传闻就开始在他们的圈层里打转。大家在人前都默契地不提,可一到茶余饭后,这些事就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谈资。
“二哥,我听到的就是这些,都说你运气好,当时忍了下来,要不然现在倒霉的可就是你了。听说朱沽就是被那两个女人害的染上了瘾,这一下算是完蛋了。”
王明宣自打毕业,就进了许恒的开元公司 “过渡”—— 挂着个助理的名头,平日里多是打杂,主要跟着王副总熟悉业务。许恒对他的态度是 “松中有紧”:爱玩不问题,公司的事得慢慢上手;哪怕想借着他的名号,去圈子里混个脸熟也可以,但有一条底线绝不能破 —— 不管大小事,都得一五一十跟他汇报。眼下这条关键消息,就是王明宣在会所应酬玩乐时听来的。
许恒心里暗忖,没料到刘伟正还真咬着这线索不放。虽说林强已经把尾巴扫得干干净净,可刘伟正那人疑心极重,就算查不到实锤,保不齐也会往深处琢磨。看来,汪友兵那边的事必须抓紧调查了。就因为这一计划调整,他又在赣城多耗了些时间。
这天上午,元熙又接到保健委电话,通知她下午准备去给一位老首长问诊。她当即吃惊地追问,是不是左老身体有恙?对方否认了,只说是其他首长,未透露具体身份。
这回答让元熙的疑惑更重了 —— 自己还谈不上专家主任,只是一个小小的外科主治,怎么会突然被其他首长的保健团队盯上?难道是左老从中推荐的?
她还想再问,对接她的人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既没绕弯子,也没多解释:“确实是左老推荐的。只是首长身份特殊,需要保密,还请你多理解,不用有顾虑。” 话说到这份上,元熙只好应下。她先去科室报备,再有条不紊地收拾诊所需用的东西,把手上的工作一一交接妥当,静等出发。
等坐上保健委安排的车,车子缓缓驶离医院,元熙看着窗外的街景才后知后觉 —— 车子正一路往西开,朝着她从未预想过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