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见许恒不老实，左老也就不客气了，“什么时候学会绕着弯子说话，主持什么大局，我这个年纪不应该乐享天年么？”
见自己被识破，许恒便收敛起自己的小心思，不敢在老人面前耍花头，“左爷爷，我们项目遇到点事，小涛应该还没跟您汇报，事关重大，我想着过来跟您当面汇报。”
于是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然后说道：“事情其实并不难解决，只是这算是我们小涛第一次肩挑重担，如果解决不好落人口舌的话，于往后的路走的就难了，给上面的人也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左老一直静静听着，当听到原本进展顺利的事情，由于背后不明原因挑拨而影响时，顿时眉头紧皱，大手在扶椅上一抓，大有要亲自收拾人的气魄。
“这群混账东西！” 左老重重沉了声，语气里满是愤慨，“这个项目，早不是什么单纯的地方特色项目，也不止是带动地方经济增长那么简单了。年前你们那份报告我仔细看过，你们生产的产品，已经能定点供应给核心设备 —— 要是能在关键技术上再往前突破一步，那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简直是能攥在手里的硬底气！”
他顿了顿，胸口仍有些起伏：“这事儿于国于民都是天大的利好，偏偏就有那些只盯着自己那点私利的人搅和！我看啊，他们一个个的，都是被猪油蒙了心，连轻重都分不清了！”
许恒连忙起身，替老人轻拍着背，“您老别动气，是我不知轻重的把事捅到您面前。这件事原本算不上多大，那帮人我也不是不能收拾，只是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我们没有时间跟他们耗着。我呢有个想法，需要上面的人配合，所以才来您这边，替我打个招呼。”
“你小子，有想法不早说。”左老没好气的轻推开他。
许恒便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和盘托出，末了补充道：“地方上那些人的关系网本就盘根错节，他们肯定会到处打探消息、核实真假。这事儿半点都马虎不得，但凡有谁走漏一丁半点风声，我这计划就彻底没法推进，到时就真的会随了他们的愿，延期事小，我和小涛前期投入的那些心血只怕是为他们做了嫁衣。”
“做他妈的美梦！” 左老这下是真动了怒。如何在自己还能镇住局面时，把左涛稳稳扶上能扛事的位置，一直是他压在心底的大事 —— 既盼着孩子能干些实事，又能接住担子，有真正干事的根基。可是他们全心投入竟被这群只知谋私的人钻了空子，这不是断后路，是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许恒的眼神沉了沉：“你那计划我看行， 部里那边我会打招呼，让他们盯着底下人，谁要是敢走漏风声，不管是谁的关系，该挪位置就挪位置，别留着碍眼。”
许恒这下心便是放到了肚子里，剩下的事就是他去跑了。
“左爷爷，那这事就劳您费心了。我现在就是落实其他事，得把样子做足了，才能让那帮人信以为真。”
许恒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便起身准备告辞。可刚要开口，左老突然抬眼看向他，那目光沉沉的，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直盯得他心里发虚。许恒只好先停下动作，试探着问：“左爷爷，您是不是还有事要嘱咐我？”
老人这才缓缓敛了严肃，脸上慢慢堆起笑意，话里带着几分意有所指：“你小子算是悟了，以后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多提点着小涛，让他跟你学学才好，去忙吧。”
许恒直到踏出左家大院的门，心里还犯着嘀咕：左老到底是知道了元熙的事，还是压根没察觉？方才那番嘱咐，虽说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可往常顶多提一句 “工作上多带带小涛”，从没像这次这样，特意把 “生活上” 也加进来。他暗自琢磨，自己以前在生活上是什么德性 —— 左老心里不该不清楚。如今却让左涛学自己的生活？这实在透着点琢磨不透的意味。
上次元熙来复诊后也提了一句左老知不知道她的情况，难道....许恒猛的顿住脚步----左老看中元熙了？
这事儿还真有可能。元熙那样的姑娘，身上又稳又通透的劲儿，对左老这样的老一辈人来说，本就有股说不出的吸引力 —— 谁不盼着自家孙媳妇是个既能干、又知礼懂分寸的？左老先前提 “生活上多学学”，说不定就是看在眼里，悄悄认了元熙这姑娘，是想着让他劝说着？
许恒顿时觉得头大，这都哪跟哪呢？刚才自己迟钝没反应过来失了机会挑明，可别真哪天闹个大乌龙出来。
他坐上车没有急着走，而是掏出手机给邓成打了个电话。
“昨天临时回来的，手头有急事要处理。小涛还留在那边盯着，对，这次怕是赶不上他生日了，回头再给他补过。” 许恒顿了顿，话锋一转，“对了，江薇的同学里，有没有家境相当、为人也靠谱的姑娘？”
见邓成不理解，他又解释道：“我想着给左涛那小子牵牵线。他总这么晃着也不是事儿，得帮他找个正经对象收收心。”
“你是没瞧见，他天天看着咱俩出双入对的，嘴上不说，眼里早就馋得不行了，就是一直没碰到合适的。” 许恒无奈地笑了笑，语气里多了几分现实，“再说他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跟我不一样，我能找元熙这样的普通人，他那边却容不得半点马虎，家境、人品都得匹配才行。”
“家里给介绍的，幸运点的就是你和江薇，两人慢慢处的感情不错。要么就如我那样，一上来就查户口似的问家底、聊规划，全是买卖，哪有半点处对象的样子。” 他想起自己那几次相亲模样，继续说道，“还不如他看对眼的，哪怕慢些也没关系，至少心里踏实。不然就算凑到一起，往后柴米油盐的，没点真心在里头，日子也过不长久。你先跟江薇打听打听，等小涛回来，聚会的时候安排着见见。”
等挂了电话，许恒这才长舒出一口气，想来自己倒是真不容易，自己家里没解决，还得给他介绍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