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出去个屁,我姐看我跟看犯人一样,基本上寸步不离。我姐夫三令五申的,说我要是再犯事,就把我打发出国,扔外面自生自灭去。”朱沽正斜着躺沙发上,脚架在茶几上,手上夹着烟,一边开着免提,一边吞云吐雾的。
电话那头是常的跟他一起混的兄弟陶小军。现在正是年前最热闹的时节,各种场子里趁着年末社交刚需都策划推出些新奇又疯狂的派对,同时又有一些假期兼职的新鲜血液流入;陶小军已经玩的玩的忘乎所以,这不,马上过来分享了。
“三少,琉璃醉坊老板很是有一套,从南边弄来了几个娇嫩又野性的小美人,那声音都带着糖味,喊一声都能酥到到骨子里;可是玩起来又特别带劲,你不知道昨晚上我可是太销魂了……”.
这个陶小军家世不如朱沽,但人生的不错,就是个浪荡子,时常替朱沽物色上供些新鲜货色,因为这个朱沽带着他一块玩,同时也罩着他拿些项目资源;两人在玩乐这些事上基本做到不分你我的地步。上回温泉山庄就有他,这连着好几天朱沽被禁足,陶小军自己享受之后便极力推荐给自己的大哥。
光是听着陶小军的下流描述,朱沽已经麻了半边身子。他原本就是色中饿骨,什么时候身边会少了人伺候?这几天大姐看着他,已经过的了无生趣了;此刻心里如蚂蚁一般啃噬,他将烟头扔进烟灰缸 ,猛地站起身来踢了沙发一脚,对着电话那头骂道:“你他妈的吃独食,看老子出来不收拾你。”
尽管是天天混在一起的小兄弟,他的声音里仍然带着狠戾;陶小军听的一惊,不过很快反应是过来,讨好的说:“三少,我哪里敢啊。我这不是先给您筛选出好的,替您留着么?昨晚上我就让琉璃醉坊老板把人养起来了,不让出来陪客,免得被人玩烂了,可就不鲜灵了。”
朱沽这才满意的哼了句:“这么多人里面数你小子有眼力,最迟明天我肯定出去。你把人给我留好了。”他重新坐下,觉得身心舒畅不少,语气好转:“年后我二姐夫有个项目要开始招标了,你留意着,少不了分你一份。”
陶小军在电话那头喜不胜收,他跟着朱沽图什么?可不就为着从他嘴里分杯羹?知道他禁足必定憋闷,他这几天可是卯足了劲到处寻觅些可人的妞,就等着朱沽解禁后献上去。
他可是太了解朱沽了。
开元公司总经理办公室,许恒刚开完年前最后一个高层会议,听取了一下午的汇报,正有些疲乏坐在班椅里小憩一会儿,这时林强端着咖啡时来了。
听见杯子落在桌上了声音,他眼睛悠的睁开,见林强有些欲言又止,手指敲了下桌子,示意他。
“琉璃醉坊那边反馈,人已经被朱沽身边的陶小军养起来了,应该是准备上供给朱沽了。我们的人持续盯着,看看要不要......” 林强没有明着请求。
“不用,慢慢来。”许恒直接摆了手。“不着急,要顺其自然,要让他自己走进去,这样才能一点痕迹没有,他姐夫那边到时也就没有话说。”
他的布局还没完成,刘伟正明示他可以在里面说上话,那与刘伟正的关系就不能破例。只有让他信了是朱沽自寻路,才能完全把自己和元熙摘出去,而且还能继续后续的合作。
“这期间只需要让人远远的看着,不要太过刻意。他那种人原本就没有自制力,只要有个火星,必定会把他燃成灰烬。”
林强点头应下。
“还有,已经得到消息,蒋来宽老婆孩子会按时到达,身边跟着两个助理;他有重要会议没法去接,已经安排司机和助理过去,或许是为了刻意保持低调,他大哥那边并没有安排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许恒抬手看了眼腕表,快要五点,蒋来宽的老婆带着一双儿女马上要落地了。
他脸色骤然沉下,语气冷得跟外面板结的冰一样:“安排妥当吗?记住,只能是小事故,给他们留个把柄足够了。” 尾音戛然而止。
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林强自然知道。蒋家孩子有个好歹,那还了得?
“是个技术很好,懂得分寸的人,要不是被逼到无路可走,也不会接这个活。”
人是林强转了三手才找出来的,这也是蒋来宽自己埋的祸端,现在报应到他头上,也是该。
许恒的嘴抿成一股紧绷的线,嘴角微微往下撇,脸上的阴鸷让林强心里冒出些寒气。
“咳,二少,”林强出声,“快到点了,去接元医生吧。”
这一声才把许恒从阴冷中拉回来。想到晚上元熙还要加班,怕是要忙到七八点才能结束,他脸色并没有改善多少。临近年关,病患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他心底不由得涌起一丝不满,却又无可奈何。轻轻理了理衣服,他抄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耽误他去接元熙。唯有见到她,听她柔声唤一句 “许恒”,他心底的暗影才会渐渐褪去。
许恒的车停在医院最偏僻的一个拐角上,要等着元熙下楼估计还有几个小时。他闭着眼就那么静静的等在车上。
一小时后,林强的手机响起。他接听完便挂了电话,转而汇报道:
“车辆从机场高速驶出时,与小货车发生追尾。撞击手法很讲究,表面看是事故,司机现场特意表现的很慌张,但两车均无大的损伤,人员更是毫发无损。现场已报警,对方有意保持低调未过多纠缠,留下其中一个助理处理后续,便换乘其他车辆离开了。
司机已配合警方完成登记,因为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交警仅按流程提出赔偿与道歉,目前现场已处置完毕,司机留下联系方式离开了。”
许恒久久才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