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板今年63岁了,经营着一家店。他个子不高,总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脸上常年挂着笑容。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笑容背后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辉子是店里新来的学徒,才18岁,瘦瘦高高的,干活特别卖力。每天清晨,他都是第一个到店,把工具摆得整整齐齐,把地拖得锃亮。刘老板总爱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不错,有前途。
可渐渐地,辉子发现事情不太对劲。刘老板开始变着法子折腾他,有时让他把刚摆好的螺丝钉全部倒出来重新分类,有时故意把水泼在地上让他反复擦。最过分的是上周,刘老板让辉子站在太阳底下数五金件,一站就是三个小时。
老刘,你这样太过分了。说话的是隔壁杂货铺的小雪。她今年25岁,留着齐耳短发,说话轻声细语,但该硬气的时候从不含糊。她看见辉子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得直皱眉。
我管教徒弟,关你什么事?刘老板眯着眼睛笑,那笑容让人心里发毛。
小雪二话不说,拉着辉子的手就往自己店里走:从今天起,你在我这儿干。老刘要是敢拦着,我就报警说他虐待童工。
刘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平时温温柔柔的小雪会这么强硬。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街坊邻居都站在小雪这边。卖水果的张婶、修自行车的王叔,就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邮递员小李,都围了过来。
老刘啊,做人要厚道。王叔叹了口气,辉子多好的孩子,你不能这样。
刘老板站在店门口,看着众人护着辉子离开的背影,手里的扳手一声掉在地上。他突然想起四十四年前,自己当学徒的时候,师傅也是这样对他的。那时候他咬着牙忍了下来,以为这就是规矩。
五金店的门铃响了,辉子怯生生地探进头来:老板,我...我回来拿东西。
刘老板看着这个和自己孙子差不多大的孩子,眼睛突然有点发酸。他慢慢蹲下身,从柜台底下摸出个铁盒子,里面是他偷偷给辉子准备的生日礼物——一套崭新的工具。
拿着吧,刘老板的声音有点哑,以后...好好干。
辉子愣住了,接过铁盒子的手微微发抖。他抬头看见刘老板通红的眼眶,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个倔老头,大概是用自己笨拙的方式,想把他打磨成材吧。辉子眼眶也红了,他紧紧握着铁盒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刘老板,我不走了,我还跟着您学。”刘老板别过脸,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那就好好干,别再让我失望。”
从那之后,刘老板对辉子的态度彻底转变了。他不再故意刁难,而是耐心地教辉子各种五金知识和修理技巧。辉子学得也格外认真,每天都跟着刘老板仔细钻研。
小雪看到辉子又回来,笑着打趣他:“想通啦?”辉子挠挠头,“刘老板其实是为我好。”小雪赞许地点点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辉子的手艺越来越好,店里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刘老板看着辉子熟练地干活,脸上露出了真正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而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也终于有了可以托付的人。
小雪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阳光透过五金店的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