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残兵见主将被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有的弃刀跪地，有的转身想逃，却被随后赶到的张鹏等人堵住去路。
吴斌拄着染血的长戟，胸膛剧烈起伏，望着地上钱贵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转头看向张鹏，沉声道：“先锋营……解决了。”
张鹏快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过坡底跪地的残兵，声音冷硬：“打扫战场，押回村里听候发落。”
阳光照在吴斌带血的铠甲上，泛着暗红的光。十里坡的阻击战，终以钱贵的毙命画上句点。
李珲带着后军赶到时，山道间的火焰已渐渐平息，只余数十名幸存的士兵在徒劳地扑打着残火，浓烟裹着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满地都是散落的兵刃、烧毁的粮车，黑乎乎的木炭间还能辨认出米粒的焦痕——大部分粮草早已化为灰烬。
密林深处寂静无声，夜枭的人马早已撤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这片狼藉的战场，诉说着刚刚结束的厮杀。不远处，沈承的无头尸体被压在半辆烧毁的粮车下。
李珲正心头沉重，忽听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见魏明骑着白马缓缓走来，银甲上沾着污渍与血点，往日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只剩下掩不住的颓丧。
“末将李珲，见过魏将军。”李珲连忙上前抱拳行礼，声音低沉。
魏明摆了摆手，语气疲惫得像要散架：“不必多礼，你带些人，把还活着的弟兄都救出来，能抬的就抬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山林，“钱贵的先锋营到现在还没消息……怕是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士兵都低下头，没人敢接话。
魏明深吸一口气，勒转马头：“此地不能久留，传令下去，暂且撤回青石镇休整。”他望着小王村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甘、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忌惮。
李珲应声领命，开始组织人手搜救伤兵、收敛尸体。残阳西下，将这支溃败的队伍拖出长长的影子，朝着青石镇的方向缓缓移动。山道上，只留下烧黑的粮车骨架与散落的尸骸，在暮色中透着彻骨的寒意。
马猛和王岳带着队伍撤到山林边缘一处隐蔽的山坳里，这里草木茂密，既能看清山道上的动静，又不易被敌军发现。弟兄们三三两两靠坐在树下，有的用布巾擦拭伤口，有的低头检查卷了刃的兵器，虽个个带伤，衣衫上沾着血污，眼神里却透着劫后余生的亮堂。
“都清点清楚了！”一名弟兄跑过来，声音带着些微沙哑，“马队这边还剩三百二十六人，王队那边两百八十七人，重伤的一百零九名弟兄已经先送回村里了，暂时没生命危险，其余的弟兄都留在了下面！”
马猛“嗯”了一声，用布巾摁了摁胳膊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情绪低落说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们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兄弟们都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