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人马如两把尖刀,朝着中军核心猛插过去,目标直指被火光困住的粮草队——那才是他们此行最关键的猎物。
前方山道的浓烟滚滚而上,连带着隐约的厮杀声飘进钱贵耳中,他勒住马缰,眉头拧成一团。还没等细想,一名传令兵策马奔来,脸色煞白:“钱将军!不好了!中军遭到突袭,火光冲天,怕是……怕是情况危急!我们要不要立刻回援?”
钱贵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挥鞭抽在马臀上:“回援?不过是夜枭那百十来号残兵瞎折腾,也配叫‘突袭’?魏将军带着四千中军,收拾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咱们这时候转回去,功劳没捞着不说,反倒要落个‘探路不明、延误战机’的罪名!不如加快速度,直接踏平小王村,抓几个叛党头目,到时候就算中军真受了点损失,咱们这桩功劳也能将功补过,说不定还能压过其他人一头!”
传令兵还想再劝,钱贵已厉声喝道:“啰嗦什么!传令下去,先锋营加快速度,直奔小王村!今日定要踏平那破村子,让夜枭知道厉害!”
“是!”士兵们被他一番话鼓动,暂时忘了后方的异动,纷纷催马扬鞭,沿着狭窄的山道疾行。马蹄声密集如鼓,朝着小王村的方向冲去,浑然不知前方的十里坡上,张鹏带着五百弟兄早已张好了口袋,只等着他们一头撞进来。
阳光穿过枝叶,在他们脚下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透那即将笼罩而来的死亡阴影。
钱贵催着队伍加速,绕过两个山湾,前方陡然出现一段千余丈的斜坡。坡身陡峭,碎石遍布,正是十里坡——过了这里,小王村的轮廓便能尽收眼底。
“加把劲!过了这坡就是小王村!”钱贵一马当先,马蹄在碎石上打滑,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他满脑子都是头功,身后的士兵被他催得急,一个个气喘吁吁,却也只能咬着牙往上爬,队伍渐渐拉成了一条断断续续的长蛇。
山顶的密林里,张鹏伏在一块巨石后,目光如鹰隼般紧盯着坡下的动静。他按了按身旁弟兄的肩膀,压低声音:“都藏好了,谁也不许出声,等他们再近些。”
五百名夜枭弟兄屏息凝神,手中紧握着撬棍与绳索,绳索另一端系着的滚木、巨石早已架在坡顶边缘,只待一声令下。
钱贵的马头已爬到离山顶百余丈的位置,他勒住马,得意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队伍,正想喊几句鼓劲的话——
“动手!”张鹏猛地起身,一声厉喝。
刹那间,数百根滚木、数十块巨石顺着绳索被撬起,沿着陡峭的山坡轰然滚落。木头撞击石头的闷响、巨石碾过地面的轰鸣,瞬间盖过了士兵的脚步声。
“轰隆隆——”
坡下的先锋营猝不及防,走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滚木撞得骨断筋折,惨叫着滚下山坡。紧随其后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破了胆,转身想逃,却被后面涌上来的人堵住去路,只能眼睁睁看着滚木巨石如潮水般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