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就任这日,天刚蒙蒙亮,洛阳总兵府外已挤满了人。杨知府穿着簇新的官袍,带着府县各级官员候在门前,个个面带笑意,不时踮脚望向街角,生怕错过了时辰。
两尊丈高的汉白玉石狮蹲在门两侧,眼珠镶嵌着墨玉,怒目圆睁,透着威严。朱漆大门上挂着簇新的红绸,随风飘动,与门楣上“总兵府”三个鎏金大字相映,一派喜庆又庄重的气象。
门内,二十余名麾下将领早已列队等候,皆是顶盔掼甲,腰悬利刃,站姿笔挺如松。他们大多是魏忠贤从京中调来的旧部,或是杨知府为讨好魏明而举荐的本地军官,此刻望着府内的景象,眼中满是敬畏。
这座总兵府占地千亩,往里走,先是开阔的跑马场,青石板铺就的跑道蜿蜒如带,足以容纳百骑操练;再往里,是能容纳数千人的校场,中央矗立着三丈高的点将台,台上插着两面杏黄旗,随风猎猎作响。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回廊曲折,连接着各处院落,光是伺候的家仆、丫鬟便有上百,往来穿梭,忙而不乱。
卯时刚过,魏明身着五品总兵官服,在一众亲卫簇拥下骑马而来。他勒住马缰,看着门前黑压压的官员与府内气派的景象,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杨知府连忙上前,拱手笑道:“恭喜魏总兵荣升!洛阳文武官员,特来恭贺!”
魏明翻身下马,理了理袍角,朗声道:“有劳诸位大人久等。今日起,魏某与诸位同守洛阳,还望多多相助。”
“总兵大人言重了!”众官齐声应和,簇拥着魏明往里走。脚步声、说话声与远处校场传来的操练声交织在一起,让这座沉寂许久的府邸骤然热闹起来。
魏明站在点将台上,望着台下整齐的队伍与广阔的校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知道,这座千亩府邸、这满堂官员、这麾下兵马,不过是开始——属于他的天地,才刚刚铺开。
魏明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士兵,声音透过风传得很远:“本将承蒙皇上厚爱,受皇恩临危受命,镇守洛阳。”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洛阳不安定,是皇上的心病,更是魏公公的一块心病!前不久,夜枭贼寇意图破坏洛阳安宁,蛊惑百姓与朝廷对抗——就连前任知府李默也心甘情愿做夜枭的马前卒,还有福王府的护卫秦忠、周泰,都被他们诱骗,背叛福王,袭击官军,救走了夜枭的首脑雷震!”
“如今,周泰、秦忠带着叛党,与小王村的反贼勾结在一起,气焰嚣张!”他指着台下,字字如刀,“前任瘦子带兵围剿,却指挥不力,急功近利,致使我洛阳兵马损失惨重,多少弟兄埋骨山野!”
“弟兄们,”魏明猛地提高声音,“我们要怎么办?要不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要!要!要!”校场上的士兵齐声怒吼,声浪直冲云霄,震得旗帜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