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推开秦忠小院的柴门时,秦忠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喝茶,见他神色匆匆,便知有事,当即起身相迎:“周兄这时候过来,怕是出了要紧事?”
“秦兄,瘦子带着洛阳城外营帐的所有人马,往青石镇去了。”周泰直入主题,语气凝重,“目前还不清楚具体目的,但我猜,多半是发现了铁艳他们的踪迹。”
秦忠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眉头紧锁:“青石镇……他们竟藏在那里。”他沉默片刻,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锐光,“他把人都带走了,那临时营帐的防守岂不是空了?这或许是救雷震的最好机会。”
周泰闻言,也觉得此计可行,却又顾虑重重:“话虽如此,可万一这是瘦子设的圈套呢?故意调走人马,引我们去救雷震,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就算是圈套,也得试一试。”秦忠放下茶杯,语气决绝,“雷震落在他们手里多一日,便多一分危险。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找到这样的空隙,难如登天。”他顿了顿,面露难色,“只是……福王那边该如何交待?我们毕竟是奉旨护卫。”
“我这条命,这身官职,都是穆首领给的。”周泰望着院外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却坚定,“若是眼睁睁看着雷震出事,我这辈子都难安。穆首领至今杳无音讯,我们总得为夜枭做点什么。”
秦忠叹了口气,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周兄的心情,我懂。说起来,我这暗卫身份也尴尬——吴督军命我跟着穆首领护福王,可如今穆首领去昆仑还没回来,夜枭遭此重创,我竟分不清自己该属谁麾下。”
他抬头看向周泰,目光变得恳切:“但周兄放心,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若是真要去劫营救雷震,我这几个暗卫弟兄,随你调遣。”
周泰心中一热,握住秦忠的手:“有秦兄这句话,我便安心了。”
两人重新落座,细看临时营帐的布防图——那是周泰先前托人绘制的。石桌上,茶杯里的茶水渐渐凉透,两人却越谈越急,时而低声争执,时而凝神思索,最终敲定了一个冒险的计划:由周泰联络几个信得过的旧部,伪装成洛阳知俯的俯兵混进营帐,秦忠则带着暗卫从后侧偷袭,里应外合,务必在天亮前救出雷震,再往青石镇方向靠拢,接应铁艳等人。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分头准备。”周泰起身,将布防图折好揣进怀里,“亥时在营帐西侧的小土坡下汇合。”
“好。”秦忠点头,眼中已没了犹豫。
黄昏的霞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周泰与秦忠正商议着营救细节,院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暗卫掀帘而入,急声道:“周大人,您家夫人派人来请,说是岳父大人到访,有急事找您。”
周泰一愣:“我岳父?他怎么这时候来了?”
秦忠笑道:“岳父来看女儿,本是常事,许是有什么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