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说……说看你们两个不像普通村民,像是练家子,怕你们是……是官府要找的人……”士兵结结巴巴地回道。
那弟兄眼神一紧,追问:“你们是不是在前天晚上抓了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大约这么高,肩上有伤。”他比划着雷震的身形。
另一个士兵想了想,连忙道:“我听同乡说过!是抓了一个,性子硬得很,现在关在洛阳城外的临时营帐里,说是等抓齐了其他人,一起处死……”
两个弟兄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痛惜与决绝。他们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也知道不能留下活口。
“你们可以上路了。”
话音未落,短刃已划破空气。两声闷哼后,山林重归寂静。两人迅速将尸体拖进密林深处掩埋,又用落叶掩盖了痕迹,这才与老丈汇合,加快脚步往小王村赶去。
夕阳西下时,三人终于回到了木屋附近。晚霞将山林染成一片金红,却驱不散他们心头的沉重——雷震还活着,却身陷险境,营救之路,注定布满荆棘。
木屋的油灯下,去青石镇的弟兄正将此行的经过细细禀报,从镇口盘查的严密,到被士兵跟踪的惊险,再到林中截杀的决绝,最后是关于雷震被关押的消息,桩桩件件,毫无隐瞒。
“……那两个兵卒招认,雷堂主确实被关在洛阳城外的临时营帐,说是要等抓到我们一同处置。我们怕留下后患,已将他们处理了。”弟兄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
铁艳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当听到雷震还活着时,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被浓重的忧虑覆盖——活着,却落入敌手,不知要受多少苦楚。
而听到行踪已被青石镇的士兵察觉,她的心猛地一沉。他们终究还是暴露了,这片暂时的安身之所,怕是守不住了。
她转头看向坐在角落编竹筐的老丈,对方始终没有插话,只是偶尔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了然。铁艳心中顿时涌上一阵愧疚,起身走到老丈面前,深深一揖:“老丈,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您。此事因我们而起,若追兵寻来,您定会被牵连,要不你先暂避,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老丈放下手中的竹篾,抬头看她,浑浊的眼睛里没有责备,只有一丝平静:“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无益。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你们若是想走,我不拦着;若是想留下谋划,这屋子虽破,也能遮遮风雨。”
“老丈……”铁艳心中一热,喉头有些发紧。萍水相逢,对方却肯如此相护,这份情分,重逾千斤。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老丈摆了摆手,“既然知道了那姓雷的下落,你们打算怎么办?”
铁艳直起身,眼中闪过决绝:“雷震是我们夜枭的弟兄,绝不能让他落在那些人手里。我们必须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