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守护使安排好人手进入暗道,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刚卸下佩剑,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门外就传来手下急促的脚步声:“守护使大人,刚刚云上小镇飞鸽传书!穆霄……穆霄出了云往居,正朝着赤云隘的方向来了!”
红衣心头猛地一跳,来不及细想,抓起披风就往陈寿杰的偏房赶。
偏房内,陈寿杰正对着一盏油灯出神,听到红衣的禀报,那只露在眼罩外的眼睛骤然眯起:“穆霄?他前天才从这里离开,怎么今日又回来了?”他指尖在桌上敲了敲,“带了多少人?”
“听眼线回报,只有十五人。”红衣守在门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人数不多,倒不像是来寻衅的。”
陈寿杰沉默片刻,独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你先去稳住他,探探他的来意。”他顿了顿,补充道,“客气些,莫露了破绽。说不定……他是有要事要回万茶殿,路过此地歇歇脚呢?”
红衣虽满心疑虑,却还是躬身领命:“属下明白。”
她转身快步离去,廊下的灯笼在风里摇晃,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她总觉得,穆霄此刻到访绝非偶然,可主上既已吩咐,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应对,只盼着这趟不会出什么岔子。
偏房内,陈寿杰摘下眼罩,露出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十四人?太少了。穆霄绝非莽撞之辈,这十四人背后,怕是藏着更大的动静。他抬手按在桌下的暗格上,那里藏着调动守卫的令牌——今夜,怕是不会太平了。
穆霄一行很快抵达赤云隘关口。守卫见是他,立刻上前抱拳行礼,语气恭敬:“穆首领,我们守护使早有吩咐,您无论何时到访,无需通报,直接带您入内。”
穆霄微微颔首,带着身后十四人,跟着守卫穿过层层关卡,来到议事厅前。推门而入时,厅内竟坐满了人,皆是赤云隘各队的小队长,见他进来,纷纷起身,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与探究。
红衣守护使正坐在主位,见状立刻起身,快步走到穆霄身前,单膝跪地抱拳:“属下不知首领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穆霄伸手将她扶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听不出半分异样:“起来吧。是我来得仓促,没让人提前知会,不怪你。”他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最后落回红衣脸上,“诛位继续,不要紧张,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我这是回万茶殿有要事,顺路过来看看你们,不必兴师动众。”
红衣守护使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脸上却努力挤出恭敬的神色:“首领能来,是赤云隘的荣幸。快请上坐,属下这就吩咐备茶。”
穆霄摆了摆手,随意找了个客座坐下,目光看似随意地掠过厅内的布置,实则已将众人的神色、厅内的陈设尽收眼底。他注意到,墙角的香炉里插着三炷香,燃得正旺,显然是刚点燃不久——看来,他们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