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他有多可怕!”山羊胡掌柜忽然尖叫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肥脸扭曲成一团,“没人能逃出他的掌控!我亲眼见过……见过有人被他下了‘噬心蛊’,眼睁睁看着虫子从自己指甲缝里爬出来,一口口啃噬血肉,最后连骨头渣都没剩下!那人到死都在笑,笑得像个疯子!”他猛地瘫软在椅背上,眼神涣散,“落在你手里,我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再问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穆霄猛地一拍桌案,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烛火剧烈晃动,“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说实话的!”他转头看向陈清源,眼神锐利如刀,“陈清源,半个时辰!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知道所有事——他背后是谁,密道通向哪里,还有那些孩童的下落!”
陈清源抱拳领命,眼神冷硬如铁:“属下遵命!”说罢朝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上前,架起瘫软的山羊胡掌柜便往内堂拖。掌柜的肥肉在挣扎中抖个不停,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很快便被拖进了黑暗的内堂,只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蹬踏声。
大厅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烛火跳动的轻响。沧月攥着短匕的手微微发白,老刀鱼则面无表情地将弯刀归鞘。穆霄走到窗边,望着万通商行后院的方向,那里漆黑一片,却仿佛能听见内堂里即将响起的哀嚎。
“对付这种人,不用点手段是不行的。”老刀鱼在他身后低声道。
穆霄没回头,声音沉得像夜:“我只要真相。至于代价……是他自己选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如同悬在山羊胡掌柜头顶的利刃,也悬在这场阴谋的黑幕之上。
穆霄带着沧月穿过回廊,推开了万通商行后院的书房门。烛火被风卷得晃了晃,照亮了满架的线装书——从《神农本草经》到《西域商路考》,码得整整齐齐,却在书架第三层留着一道明显的空隙,像是刚被抽走了什么。靠墙的紫檀木桌上堆着厚厚一摞账本,红绸封面烫着“万通”二字,最上面那本还摊着,砚台里的墨汁尚未干透,显然是掌柜常用的地方。
沧月伸手拂过账本封面,指尖沾了点细碎的灰尘,忽然转头看向穆霄,眼里带着几分试探:“穆大哥是想从这些账本里找线索?”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紧闭的书柜,“可我听人说,真正要紧的账册,从来不会摆在明面上,多半藏在密室里。”
穆霄抬眼看向她,眼底漾起一丝赞许:“沧月倒是越来越细心了。”他走到书柜前,指尖在那些书脊上一一划过,“我确实在找密室。陈清源那边若顺利,半个时辰便能问出结果;可万一这掌柜嘴硬到底,咱们总得留条后路。双管齐下,才能少耽误事。”
他忽然停在一本《水经注》前,书页边缘比别的书要光滑许多,显然常被翻动。穆霄轻轻抽出书卷,果然在书架内侧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铜环,环上刻着极小的“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