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上前一步,将备好的药囊递给他:“路上小心,我把新制的伤药带上了,若是遇到那神秘人……”
“我知道。”穆霄接过药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轻轻握了握,“放心,我会查明真相。”
叶父望着他快步离去的背影,又看向女儿,眼中满是忧色。厢房里静下来,只有账册上未干的炭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刚铺开的新篇,似乎已被阴影染上了一道刺目的裂痕。
穆霄翻身上马时,对赶来的叶父低声嘱咐:“让紫衣、蓝衣二位守护使带四十名精锐,明面上驰援赤云隘,稳住守卫心气;若遇挑衅,暂避锋芒,只守不攻。”
叶父点头应下,看着他策马奔出山门,身后跟着老刀鱼、沧月与十名黑衣劲装的血龙卫——老刀鱼腰间别着磨得发亮的短刀,沧月背着缠满符纸的长弓,血龙卫则面无表情地攥紧了腰间的锁链,一行人转眼便消失在山道尽头。
行至半途,穆霄勒住马缰,对众人道:“换衣服。”
血龙卫立刻从行囊中取出粗布麻衣、商贩装扮的行头。穆霄脱下玄色锦袍,换上灰扑扑的短打,脸上抹了把灶灰,瞬间从清冷出尘的教主变成了个皮肤黝黑的行脚商人。老刀鱼扮作他的账房,沧月则成了挑着货担的伙计,血龙卫们散作流民模样,不远不近地跟着。
“赤云隘内定有眼线,”穆霄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前方隐约可见的隘口轮廓,“紫衣、蓝衣的明线吸引注意力,我们暗线查探。记住,只看只听,不动手。”
一行人混入前往赤云隘的商队中,穆霄挑着两筐粗布,时不时与身边的商贩搭话,问些“隘口最近查得严不严”“听说里面在抓人?”之类的闲话。老刀鱼则拿着算盘,假装核账,耳朵却像雷达般捕捉着周围的只言片语。
靠近隘口时,果然听见排队入关的人群里议论纷纷:“听说了吗?赤云隘的守卫死了好些,说是教里自己人下的手……”“可不是嘛,前阵子就有人说他们还在炼蛊,指不定是蛊虫跑出来伤人了……”
穆霄挑着担子的肩微微一沉,眼底寒光一闪。这些谣言编排得有鼻子有眼,显然是有人精心设计。他与老刀鱼交换了个眼神,跟着商队慢慢挪动,目光却像鹰隼般掠过隘口的守卫、往来的行人,以及那些看似无意在附近徘徊的“流民”。
明线在隘口内稳住阵脚,暗线在人群中织网,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已在赤云隘的内外悄然铺开。
穆霄一行人随着商队的人流,踏入了云上小镇。此地恰在昆仑山脉的余脉边缘,青石板路被往来马蹄磨得发亮,两侧的客栈、货栈鳞次栉比,驼铃声、吆喝声、算盘珠子声交织在一起,蒸腾着烟火气,却也藏着几分鱼龙混杂的喧嚣。
“这镇子依着云台山建的,早晚常有云雾绕着房檐,故而得名。”老刀鱼扮作账房,凑近穆霄低声道,手里还摇着把破蒲扇,“南来北往的商队都在这儿歇脚,往昆仑里运茶叶、丝绸,往外拉皮毛、玉石,三教九流聚得多,消息也传得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