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正厅里回荡,驱散了几分沉寂。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积灰的地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仿佛预示着,这座沉寂已久的府邸,即将重新迎来生机。而藏在这生气背后的,是一场与魏忠贤的无声较量,正随着日头渐高,悄然拉开序幕。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正厅,驱散了几分阴翳。穆霄将一盏刚沏好的雨前龙井推到福王面前,叶蓁则铺开一卷洛阳城的舆图,指尖点在几个标记着朱红圆点的位置——那是城中官宦世家与军政要地的所在。
“洛阳虽是王爷封地,但这些年被魏党渗透得厉害,知府王显是魏忠贤的干儿子,卫指挥使张彪更是他一手提拔的,兵权几乎被架空。”一个管事低声道,“咱们要稳住局势,第一步就得把这些人的底细摸清楚。”
福王端起茶杯,指尖微微用力,瓷杯边缘泛出淡淡的白痕:“本王被软禁两载,旧部或被排挤,或已归隐,如今能信得过的人,怕是不多了。”
“正因如此,才要借开府议事,引他们出来。”穆霄看着舆图,语气沉稳,“开府之日,凡洛阳官员,无论品阶高低,都要请。来的人里,有想攀附王爷的,有观望风向的,自然也有魏党派来的眼线——谁忠谁奸,一看便知。”
叶蓁补充道:“我让听风阁的人查过,通判李默当年曾是王爷府里的幕僚,因弹劾王显被降职,一直郁郁不得志;还有前参将周泰,镇守洛北关时屡立战功,却被张彪构陷,如今赋闲在家。这两人或许可以争取。”
福王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李默有才干,周泰忠勇,本王还记得他们。若能得此二人相助,局面或可改观。”
“但开府之事,定会惊动魏党。”赵寒从外间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张帖子,“这是听风阁截获的密信,王显已经派人快马往京城送信,想必是请示魏忠贤该如何应对。”
穆霄接过密信,扫了一眼便揉成纸团:“他们越是紧张,咱们越要按部就班。传令下去,三日后辰时开府,帖子由影刃堂的人亲自送去各府,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福王回来了。”
他转向福王:“开府当日,需设下三道考验。”
“愿闻其详。”
“第一道,观其行。”穆霄道,“来得最早、态度最恭谨的,未必是忠臣,可能是想先探虚实;姗姗来迟、言语敷衍的,要么是心向魏党,要么是胆小怕事。”
“第二道,试其言。”叶蓁接口道,“议事时可提两件事:一是减免洛南三县的赋税,二是彻查去年河工贪腐案。前者关乎民生,后者直指魏党痛处,看他们如何表态。”
福王颔首:“减免赋税能得民心,河工案更是王显一手遮天的烂摊子,谁敢接话,谁想回避,一目了然。”
“第三道,察其心。”穆霄语气渐沉,“开府后,可借整顿府中旧部之名,让各官举荐可用之才。真心为洛阳着想的,定会举荐贤能;而魏党之人,只会安插自己的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