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滋滋滋——！！！”
伴随着阿铁憨厚而又暴力的倾倒动作，那满满一桶【高浓度·净化·腐蚀混合液】，像是一盆滚烫的开水，毫无保留地浇在了那颗还在搏动的【尸山之心】上！
这桶液体可是我和林鼠用废土最毒的酸液和芽芽的洗澡水……不对，是净化水兑出来的“超级鸡尾酒”。
效果立竿见影！
“吼嗷嗷嗷——！！！！”
那颗由无数尸体缝合而成的巨大心脏，竟然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那声音不像是物体发出的，倒像是几万个冤魂同时在你耳边磨牙，尖锐、刺耳、带着让人san值狂掉的疯狂。
被液体淋到的地方，暗红色的肌肉纤维瞬间发白、溃烂，然后冒出浓浓的黄烟。那些原本紧紧吸附在上面的黑色血管，像触电的蚯蚓一样疯狂抽搐、断裂！
“给劲！”
我捂着防毒面罩，看着那颗正在疯狂萎缩的心脏，眼里的光比那毒液还绿。
【内心oS】：这效果，绝了！
【内心oS】：这一桶下去，起码烧掉了秦岳几万点血吧？换算成维修费，他得卖多少个肾才赔得起？
“老板！再来一桶吗？！”
阿铁也被这立竿见影的效果鼓舞了，拎起空桶就要去捞第二桶。
“别急！有动静！”
我猛地按住阿铁，目光死死盯着那颗正在剧烈痉挛的心脏。
不仅是心脏。
整个地下空洞，甚至头顶厚重的土层，都在这一刻剧烈震颤起来！
……
【神谕】大厦顶端。
“噗——！”
正悬浮在半空，准备对地面玩家进行毁灭打击的秦岳（神话种），突然身体一僵，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竟然硬生生裂开一道口子，喷出了一大股黑色的粘液！
那种痛，不是肉体上的。
那是连接着他灵魂本源的“电池”被强酸腐蚀的剧痛！
“蝼蚁……你们竟敢……竟敢污染我的神心！！”
秦岳的声音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充满了气急败坏的癫狂。
他原本以为那几只小老鼠只是在下面搞搞破坏，没想到他们直接往他的饭碗里拉了一坨大的！
“既然你们想死……”
“那我就成全你们！”
“——【怨念·灵魂震爆】！！！”
秦岳猛地张开双臂，胸口那枚【灾厄之眼】瞬间逆转！
不再是吸收能量，而是——释放！
释放出这颗心脏里积攒了数年的、最纯粹、最恶毒的怨念！
“嗡——”
一道肉眼可见的黑色波纹，以大厦为中心，无视物理阻隔，瞬间穿透了地面，直达地下深处！
……
地下空洞。
“不好！捂耳朵！”
我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
那股无声的波纹就已经扫过了我们的身体。
“嗡——”
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
紧接着，是黑暗。
不是视觉上的黑，是感官上的黑。
无数张扭曲的鬼脸，无数只枯瘦的手，无数声恶毒的咒骂，瞬间填满了我的脑海！
那是数万名惨死者的怨念！
“还我命来……”
“好痛啊……我的皮……”
“为什么是你活着……为什么……”
【系统警告！精神遭受毁灭性打击！】 【SAN值归零！】 【理智判定……失败！】
“呃啊……”
我抱着脑袋，跪倒在污水里，感觉脑浆子都要沸腾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装满死老鼠和呕吐物的搅拌机里，每一寸神经都在被强酸腐蚀。
【内心oS】：妈的……亏了……
【内心oS】：这波精神损失费……没个一百万积分……我跟这老小子没完……
旁边的阿铁更是直接，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双眼翻白，嘴角流出白沫，浑身肌肉痉挛，显然已经陷入了深度的精神混乱。
林鼠就更别提了，早就晕过去的他此刻身体弓成了虾米，七窍都在流黑血。
这是绝杀。
秦岳这一招，是要直接抹杀我们的灵魂！
在这片浓郁得化不开的怨念黑雾中，我们就像是暴风雨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姐姐……”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深渊的最后一刻。
一双冰凉的小手，轻轻贴在了我的脸颊上。
那触感很冷，却让我的灵魂猛地一颤。
我艰难地睁开眼。
在一片漆黑的绝望中，我看到了一抹……光。
微弱，但却异常坚定。
是芽芽。
这个一直被我当成“吉祥物”的小家伙，此刻正跪在我面前。
周围那足以逼疯【大师】阶强者的怨念黑雾，在靠近她身体的一瞬间，竟然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惊恐地退散开来！
她的小脸上没有恐惧，没有痛苦。
只有一种……
那是看到了脏东西后，想要把它擦干净的……纯粹的执着。
“这里……太脏了。”
芽芽轻声说道，声音稚嫩，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回响。
“大家……都在哭。”
她转过身，面对着那颗正在疯狂散发着怨念波动的【尸山之心】。
面对着那个连我也感到绝望的污染源。
她缓缓地，张开了双臂。
“——【净化】。”
没有多余的咒语。
没有花哨的动作。
她只是轻轻地，哼唱起了一首歌。
“啦……啦啦……”
那是她在废弃音乐学院里学会的曲子，也是她在无数个噩梦中自我安慰的旋律。
起初，歌声很小，像是一只雏鸟的低鸣。
但下一秒。
“嗡——！！！”
一道柔和的、温暖的、却又霸道无比的乳白色光晕，以芽芽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光芒不刺眼，却无孔不入！
它穿透了黑雾，穿透了岩层，甚至穿透了那颗心脏厚重的外壳！
“滋滋滋——”
空气中那些张牙舞爪的怨灵虚影，在接触到这白光的瞬间，脸上的狰狞瞬间消失，变成了茫然，然后是……解脱。
它们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这就是……圣光？”
我感觉脑子里的剧痛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泡在温泉里的舒适感。
我呆呆地看着芽芽。
此时的她，悬浮在半空，长发无风自动，全身散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神圣光辉。
她就像是一个降临在炼狱中的……
——小天使。
“不……不准！！！”
【尸山之心】里传来了秦岳惊恐的咆哮声。
他感觉到了！
那股原本属于他的、充满了怨恨的力量，正在被那个小女孩……
强行“超度”！
“那是我的力量！那是我的神格！！”
“给我停下！！”
心脏剧烈跳动，试图喷涌出更多的污秽来对抗这股净化之力。
但……
没用。
正如水克火，光克暗。
在纯粹到了极致的【净化】天赋面前，那些由怨恨堆砌起来的力量，就像是烈日下的积雪，除了消融，别无他选！
“啊————”
芽芽的歌声陡然拔高。
那道白光瞬间暴涨十倍！直接将整个地下空洞都染成了雪白！
“砰！砰！砰！”
那颗【尸山之心】上，那些缝合的伤口开始崩裂。
但这流出来的不再是黑血。
而是……
金色的光点！
那些被囚禁在心脏里的灵魂，在芽芽的歌声中得到了解脱。他们从心脏里飞出，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对着芽芽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化作流光，消散在天地间。
每一道流光飞出，【尸山之心】的体积就缩小一分，颜色就黯淡一分。
而连接着秦岳的那根输血管，也在这种剧烈的“净化反噬”下……
“咔嚓！”
断了。
彻底断了。
“噗——！！！！”
地面上。
【神谕】大厦顶端。
正在维持仪式的秦岳，身体猛地一僵。
紧接着，他仰天狂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
是的，金色。
那是被净化后的能量反冲进他体内，与他的邪能产生剧烈冲突后的结果！
“不……不可能……”
秦岳捂着胸口，感受着体内那如同山崩海啸般崩溃的力量体系，那只独眼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我的能源……我的祭品……”
“竟然被一个……小丫头……”
“——给净化了？！”
地下空洞里。
白光逐渐收敛。
那颗巨大的【尸山之心】，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白色的粉末，随风飘散。
芽芽从空中缓缓落下，软软地倒在了我的怀里。
她已经彻底透支了。
但她的小脸上，却挂着一个甜甜的笑容。
“姐姐……”
她蹭了蹭我的胸口，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干净了。”
我抱着她，看着那空荡荡的地下室，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但我没有哭出声。
因为我是老板。
老板是不能在员工面前哭的。
我只是死死地抱着她，像是抱着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内心oS】：干得漂亮，芽芽。
【内心oS】：这波……
【内心oS】：——咱们赚翻了。
我抬起头，看着那根断裂的血管切口，眼中闪过一丝令人胆寒的狠厉。
能源断了。
祭品没了。
秦岳，你的“神国”……
塌了。
“阿铁！醒醒！”
我一脚踹在还在翻白眼的阿铁屁股上。
“别睡了！干活！”
“趁他病，要他命！”
“咱们上去……”
“——收这最后一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