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偷拍未能得逞,反而被王青山厉声呵斥,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在剧组小范围内传开。非但没能给周玄造成困扰,反而让更多人意识到,这个一度被踩入泥泞的年轻人,似乎真的被那位眼光毒辣、脾气古怪的王导另眼相看了。
然而,这并未让敌意消散,反而像往滚油里滴入了冷水,让某些暗涌变得更加激烈。
当天下午,拍摄的是一场群戏,发生在剧中一家书院内,众多年轻学子齐聚一堂,听夫子讲学。周玄扮演的“宋清”依旧是背景板之一,安静地坐在角落。赵成饰演的江湖子弟则因寻衅滋事,被夫子罚站堂前,戏份颇重。
戏开拍前,赵成的脸色就阴沉得可怕,看向周玄的目光几乎能喷出火来。他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挑衅王导看重的人,但一些小动作却不可避免。
拍摄过程中,当镜头主要对准赵成和夫子时,站在人群前列的赵成,借着宽大戏袍的掩护,手肘极其隐晦地向后一撞,正对着后排垂首静坐的周玄的肋部!这一下若是撞实了,虽不至于重伤,但疼痛和瞬间的呼吸停滞,足以让周玄在镜头下失态,甚至影响后续拍摄。
这一下又快又刁钻,寻常人根本难以察觉,更遑论躲避。
但周玄不是寻常人。
在他的神识笼罩下,赵成肩膀肌肉的细微紧绷、手肘发力的轨迹,都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就在那手肘即将及体的瞬间,周玄仿佛因跪坐太久,膝盖微麻,身体极其自然地向左侧倾斜了半寸。
就是这毫厘之差,赵成志在必得的一撞,擦着周玄的衣袍落空。用力过猛的赵成,自己反而因惯性向前踉跄了半步,差点在镜头前出丑。
“赵成!干什么呢?站好!”副导演透过监视器看到他的小动作,立刻不满地呵斥道。
赵成脸上青红交加,勉强稳住身形,心中又惊又怒。他明明算准了角度和时机,怎么可能落空?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他不甘心。接下来的拍摄中,只要有机会,他便利用走位,试图遮挡周玄可能入镜的角度,或者在与其他人对戏时,故意制造一些身体接触,试图波及到周玄。
然而,这一切在周玄强大的神识预判和远超常人的身体控制力面前,都成了徒劳。他总能以各种看似偶然、合乎情境的方式,恰到好处地避开所有麻烦,如同一条滑不留手的游鱼,在汹涌的暗流中片叶不沾身。
几次三番下来,赵成非但没能让周玄难堪,自己反而因为心神不宁、小动作过多,接连吃了副导演几次警告,状态大受影响。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对着空气挥舞拳头的傻子,一股邪火在胸中越烧越旺,那针对周玄的业力也变得越发狂暴和污浊。
周玄则冷静地吸纳、转化着这股“高质量”的业力。赵成的情绪越激烈,业力越精纯,淬炼神识的效果就越好。他甚至能感觉到,在这持续的、针对性的业力冲击下,识海中的【始】字符文旋转速度隐隐加快,对能量的吸纳效率也提升了一丝。
【业力吸收(高强度\/精纯):+0.8丝(来自赵成的狂暴恶意)】
【当前业力储备(已转化):2.2丝】
【神识淬炼度:轻微提升】
【当前状态:凡人(83\/100)】
祸兮福所倚。
休息期间,赵成铁青着脸,走到一旁猛灌了几口水,掏出手机飞快地操作着,似乎在联系什么人,眼神中的狠厉几乎要溢出来。
周玄的神识捕捉到了他低声的咒骂和“……必须给他个教训……”、“……查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等只言片语。但他并未在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不过是跳梁小丑的聒噪。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自身修为的进展上。凡人境(83\/100),距离圆满仅一步之遥。他能清晰地“内视”到丹田处那团能量,已从最初的气态,逐渐变得浓郁,仿佛要液化一般,散发出淡淡的、唯有他自己能感知到的微光。全身经脉也被拓宽、滋养,变得更加坚韧,能够容纳和运转更强大的能量。
按照《万念归一诀》的记载,当能量浓稠到极致,于丹田中凝聚成第一滴液态“真元”,便是踏入炼气期的标志。届时,生命层次将发生第一次质的飞跃,寿元增加,可初步施展一些低阶术法,神识也会有一次暴涨。
他现在需要的,或许不仅仅是量的积累,更是一个“契机”,一个能推动量变引发质变的压力或感悟。
傍晚收工时,周玄正准备离开,那位曾给他递纸条的实习生又悄悄凑了过来,这次他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木制食盒。
“周老师,”实习生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讨好,“这是王导让交给您的。他说……您最近拍戏辛苦,这是他从一位老朋友那里弄来的‘药膳’,让您补补身子,务必……务必亲自吃完。”
药膳?
周玄心中一动,接过食盒。入手微沉,盒身是上好的紫檀木,雕刻着简单的云纹,触手温润,显然有些年头了。更让他在意的是,食盒入手瞬间,他那敏锐的神识便捕捉到一丝极其隐晦、却异常精纯平和的能量波动,从盒内隐隐透出!
这绝非普通的药膳!
“替我谢谢王导。”周玄面色不变,将食盒稳稳拿在手中。
“王导还说,”实习生补充道,声音更低了,“让您最近……多留点神。”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似乎生怕被人看见。
周玄提着食盒,眼神微凝。王青山这举动,示好与警告并存。这“药膳”恐怕大有来历,而“多留神”的提醒,则暗示着赵成或者公司那边,可能要有动作了。
他提着食盒回到剧组安排的快捷酒店房间,反锁房门。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以神识仔细扫描了一遍。食盒本身除了木质佳、年代久外并无异常,盒内是几个精致的瓷碗,分别装着看似普通的汤羹和糕点,但其中一碗淡金色的汤羹和一块墨绿色的糕点,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最为明显。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那碗金色汤羹的盖子,一股难以形容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不浓烈,却直透灵魂,让他全身的细胞都仿佛发出了渴望的嗡鸣。汤色澄澈,不见任何药材残渣,唯有中央漂浮着三片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淡金色物体,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他的神识深入探查,心中顿时一震。
这汤羹中蕴含的,并非普通的药力,而是一种极其精纯、温和、易于吸收的……先天草木精气!那三片金色物体,更是精华所在,其能量品质,远超他之前购买的野山参须,甚至比他玄穹界见过的某些低阶灵药也不遑多让!
王青山从哪里弄来的这种东西?他一个凡人导演,如何能接触到蕴含如此精纯能量的物品?还如此轻易地送给了他?
周玄心中疑窦丛生,但体内那蠢蠢欲动的能量,以及识海符文的渴望,都告诉他,这是不容错过的大机缘!
他没有犹豫,盘膝坐好,调整呼吸,将状态提升至最佳。然后,他端起那碗汤羹,将那三片金色物体和汤汁一饮而尽。
“轰——!”
如同甘霖降于久旱之地,磅礴而温和的精气瞬间在他体内化开,无需刻意引导,便自发地涌向四肢百骸,融入经脉,汇向丹田!原本就已接近饱和的能量,在这股高质量生力军的加入下,瞬间沸腾、压缩!
周玄立刻运转《万念归一诀》,全力引导、炼化这股庞大的能量。他周身隐隐泛起一层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光晕,房间内的空气似乎都微微扭曲起来。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团浓郁的能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扩散、凝聚,中心处,一点璀璨的、液态的金光,正在艰难而坚定地孕育、生成!
契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