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微虫洞通道里，空气沉闷的吓人。
杜蔷薇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的靠在舱壁上，一言不发的写着她的报告，标题是《关于子公司开山号在企业文化建设上存在的重大路线偏差及潜在失控风险的评估报告》。
蕾娜则在通道里来回踱步。她身上的金色恒星能量因为情绪波动，不受控制的向外溢出，把通道壁都烤的微微发烫。
“林渊！你是不是疯了！”
她终于忍不住，一个闪身冲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怒火，死死盯着我。
“瓦解饕餮主力舰队？就凭那个还在纠结西装要不要绣牡丹的神经病舰长，和一群拿着西瓜刀练习《友情岁月》的疯子？你是不是对战争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蕾娜cto，注意情绪。”
我平静的伸出手指，一根根的将她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指掰开，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被她抓皱的衣领。
“战争，是最低级的手段。”
我看着她，脸上挂着那种面对急性子投资人时稳操胜券的微笑，“我们守望者科技，追求的是性价比更高的解决方案。比如……商业竞争。”
……
半小时后，守望者基地的最高指挥中心。
一场由我亲自主持，关于柯里昂家族（太阳系分舵）下一步战略发展方向的线上董事会，正式召开。
主屏幕上是我和一脸不爽的蕾娜，还有面无表情的杜蔷薇。
分屏幕上，则是雄鹿那张充满了求知欲和上进心的狰狞大脸。
“雄鹿分舵长，”我清了清嗓子，用宣布集团重大战略的严肃口吻说，“你在这次反恶意收购项目中的表现，董事会非常满意。现在，总公司决定，把一个更重要的项目交给你，也更有挑战性。”
“董事长您请吩咐！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雄鹿当即表态。
“很好。”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屏幕上调出饕餮主力舰队的星图，“你看，我们的竞争对手——饕餮集团第七分公司，他们的市场份额太大了，严重影响了我们公司的业务拓展。所以，我需要你，去对他们的组织架构，进行一次深度的……优化调整。”
“优化调整？”
雄鹿显然没听懂。
“消灭他们成本太高，”我耐心的解释道，“我要你用商业的手段，去瓦解他们的管理层，策反他们的骨干员工，制造他们的财务危机！最终，让他们这个分公司，从内部自己崩盘！”
这番话，不光雄鹿听懵了，连蕾娜都听得一脸呆滞。
雄鹿挠了挠他的金属头盔，愣了足有十秒钟，然后猛的一拍大腿，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用他那套独一无二的江湖逻辑自行翻译起来：
“我懂了！董事长！我彻底懂了！”
“您的意思就是让我去……挖墙脚啊！”
他激动得唾沫横飞，“让我带几个兄弟，去找他们那些不受重用的堂口香主，偷偷给他们画个更大的饼，许诺更高的职位，让他们带着人马跳槽到咱们柯里昂家族来！这招高！实在是高啊！釜底抽薪！”
蕾娜：
“……”
杜蔷薇：
“……”
“理解得……很到位。”
我强忍着笑意，继续布置任务，“所以，从现在开始，你的每一个行动，都要像一个真正的生意人一样思考。”
“杜蔷薇coo，”我转向杜蔷薇，“我需要你在三小时内，为雄鹿分舵长准备一份关于目标公司最详尽的市场调查报告。先给我他们的组织架构图，也就是指挥链。然后是核心骨干名单，附上关键指挥官信息。还有他们的物流运输路线图，即后勤补给线。最后，把各个分部之间的业务往来记录也调出来，重点是通讯频率与交互习惯。”
“收到。”
杜蔷薇点了点头，开始调动洛书平台。
“蕾娜cto，”我转向那个还在发愣的太阳之光，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我需要你发挥技术优势，为我们这位一线销售总裁，打造一款无法拒绝的敲门砖。”
“我要你，亲自编写一个有精神污染性质的逻辑炸弹2.0版本！它的外壳，要做成一部全新的《教父4》预告片，画质要达到好莱坞大片级别。而它的核心，要能瞬间瘫痪饕餮内部的指挥系统，并向他们所有终端，循环播放我们柯里昂家族的企业宣传片！”
蕾娜瞪大了眼睛：
“你……你让我，太阳之光，去给你……当黑客，写病毒？”
“不，”我摇了摇头，纠正道，“是让你以技术入股的方式，参与到我们这个即将改变宇宙格局的文化输出项目中来。请叫它……企业协同办公软件bUG修复补丁。”
最终，在我的强行摊派下，这个异想天开的商业作战计划，正式启动。
一个小时后，整装待发的开山号舰桥上。
舰长雄鹿，身披一件不知道从哪艘货船上扒拉下来的黑色长风衣，嘴里叼着雪茄，手里拿着杜蔷薇刚发来的《目标公司核心高管名单及性格弱点分析报告》，对着他的军师巴图，露出了一个维托·柯里昂般深沉的微笑。
“巴图，我的军师。”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传我命令，联系利维坦号的三号补给舰指挥官血牙。告诉他，我这里有一个……他无法拒绝的，关于晋升的提议，想跟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