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海军部大楼。
作战室内烟雾缭绕,气氛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第一海务大臣达德利·庞德爵士用沙哑声音怒吼着:
“先生们~!耻辱必须用鲜血洗刷。目标只有一个:找到它,击沉它。不惜一切代价。”
命令通过加密电波,瞬间传遍整个皇家海军能够触及的海域。
一场规模空前的海上围猎就此拉开序幕。
托维上将坐镇本土舰队旗舰‘英王乔治五世’号战列舰,率领包括航空母舰‘胜利’号在内的庞大编队,从斯卡帕湾全力出击。
远在直布罗陀的萨默维尔中将接到急令,率领h舰队——‘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声望’号战列巡洋舰以及数艘巡洋舰、驱逐舰——立刻北上,封锁‘俾斯麦’可能逃往高卢国西岸港口的航线。
散布在大西洋上的其他巡洋舰分队和驱逐舰舰队也接到了指令,,开始疯狂搜索‘俾斯麦’的踪迹。
一张由钢铁战舰和坚定意志编织的天罗地网,正迅速向那艘犯下‘弑君’之罪的汉斯国战列舰罩去。
此刻的‘俾斯麦’号,正以二十七节航速在波涛汹涌的北大西洋上破浪前行。
击沉“胡德”的短暂兴奋早已被严峻的现实取代。
舰首被“威尔士亲王”号击穿的伤口不断泄漏着宝贵的燃油,在海面上拖出一条清晰可见的油迹,暴露着它的行踪。
舰桥内舰队司令京特·吕特晏斯海军上将和舰长恩斯特·林德曼上校面色凝重。
他们知道,皇家海军绝不会善罢甘休。
“报告司令,雷达显示,约翰国巡洋舰‘诺福克’号和‘萨福克’号仍在远距离跟踪我们,利用雷达保持接触。”雷达官报告道。
林德曼走到海图桌前,手指点向高卢国圣纳泽尔的方向:
“我们的燃油储备不支持长时间高速航行。必须尽快进入岸基航空兵的掩护范围。”
他看向吕特晏斯:“‘欧根亲王’号继续与我们同行,目标过于明显。”
吕特晏斯沉默片刻,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命令‘欧根亲王’号脱离编队,自行执行破交任务。我舰单独驶向圣纳泽尔。”
夜幕降临,海况变得更加恶劣,风雨交加,能见度急剧下降:
‘俾斯麦’号利用一次巧妙的转向和恶劣天气的掩护,成功切入了英军巡洋舰雷达的盲区。
当“诺福克”号和“萨福克”号的雷达屏幕上失去那个巨大的光点时,英军指挥官的心沉了下去。
‘俾斯麦’消失了。
约翰国海军部作战室,气氛瞬间紧张到极点。
失去了‘俾斯麦’的踪迹,意味着之前的所有调动都可能功亏一篑,巨大的复仇之拳打在了空处。
“它不可能凭空消失!”托维上将在地图前来回踱步:
“分析所有可能航线!它最需要的是什么?是港口!是维修!”
一名年轻的情报参谋死死盯着海图,脑海中飞速计算着风向、流速、‘俾斯麦’可能的受损情况和燃油储量。
他拿起比例尺,在‘俾斯麦’最后已知位置和高卢国西海岸港口之间划了几条线。
他猛地抬头:
“长官!它最有可能去的不是布雷斯特,就是圣纳泽尔!
考虑到其受伤状态和航程,圣纳泽尔拥有唯一能容纳它的大型船坞!”
几乎与此同时,另一个大胆的行动已经在进行。
从‘胜利’号航空母舰上起飞的九架老式双翼剑鱼鱼雷机,在卡尔斯少校的率领下,正冒着几乎能将其掀翻的狂风,向着预测的‘俾斯麦’方位进行极限航程的搜索和攻击。这是一场赌博。
他们在暮色和恶劣天气中找到了目标。
这些速度缓慢、看似过时的飞机,迎着‘俾斯麦’号密集如雨的高射炮火,勇敢地俯冲下去。
一枚鱼雷命中了‘俾斯麦’号的舯部主装甲带。剧烈的震动传遍全舰,但坚固的装甲抵御了这次攻击,除了些许进水,未造成致命损伤。
林德曼舰长冷静地评估着损伤报告:“结构无碍,继续航行。”
然而这次空袭的意义不在于伤害,而在于确认。
它告诉皇家海军:‘俾斯麦’还在这里,它的大致方位在此!
真正的转折点来自天空无形的电波。
急于向本土汇报情况的‘俾斯麦’号,发出了一份长电文。
这份电文被约翰国本土多个无线电测向站截获。
通过交叉定位,皇家海军获得了自失去雷达接触后最精确、最决定性的目标位置!
“找到了!”海军部作战室内,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坐标被迅速下发至所有参与围剿的舰队。
托维的h舰队和萨默维尔的h舰队,如同两把巨大的铁钳,根据这关键情报,迅速调整航向,全速向‘俾斯麦’合围。
5月26日,黎明。
决定命运的一天。
从直布罗陀日夜兼程赶来的h舰队成为了关键。
‘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的飞行甲板上,气氛肃杀。
尽管海况依旧糟糕,浪涛不时扑上甲板,但攻击命令已下。
十五架剑鱼鱼雷机依次升空,扑向已知的目标。
第一次攻击阴差阳错,险些误击了同样在搜索的友军巡洋舰“谢菲尔德”号。
鱼雷引信失灵,攻击失败。
飞行员们带着屈辱和更大的决心返回‘皇家方舟’号。
地勤人员冒着风雨,以最快速度重新挂载了可靠性更高的磁性引信鱼雷。
下午,第二攻击波次出击。
这是真正的决死突击。
老旧的剑鱼机在‘俾斯麦’号织成的炽烈防空火网中穿梭,像扑向火焰的飞蛾。
炮弹在空中炸开黑色的烟团,碎片四溅。一架剑鱼机被击中,拖着浓烟坠入冰冷的大海。
但攻击仍在继续。
飞行员们顶着弹雨,尽可能逼近,在极近的距离投下鱼雷。
一枚由海军航空兵少尉约翰·莫法特发射的鱼雷,如同命运之矛,精准地命中了‘俾斯麦’号的舰尾。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舰尾传来,伴随着金属扭曲撕裂的刺耳噪音。
‘俾斯麦’号的舰体猛地一震。
“报告损伤!”林德曼舰长厉声喝道。
坏消息很快传来:
“左舷方向舵被炸毁!卡死在左满舵15度位置!无法复位!”
舰桥内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方向舵卡死,意味着这艘巨舰失去了转向能力,只能在海上进行直径巨大的无效转圈。
逃往近在咫尺的高卢国海岸的希望,彻底破灭。
吕特晏斯上将沉默地望向远方,他知道结局已经注定。
他向柏林发出了决别电文:
“……舰已无法操纵。我们将战至最后一刻。元首万岁~!”
五月二十七日,清晨。
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狼群,皇家海军的主力终于赶到。
托维上将的‘英王乔治五世’号战列舰和“罗德尼”号战列舰出现在了海平线上。
“诺福克”号巡洋舰也已就位。
八点四十七分,“罗德尼”号率先在约码距离上开火。
380毫米和406毫米巨型炮弹呼啸着砸向在原地转圈的‘俾斯麦’号。
‘俾斯麦’号奋力还击,但失去机动能力使它成为一个固定的靶子。
而且首次齐射的剧烈震动,损坏了其前部火控雷达的天线,严重影响了射击精度。
‘英王乔治五世’号也加入了炮击。
两艘约翰国战列舰从容地调整阵位,占据了理想的“t”字横头优势,所有主炮都能指向目标。
炮弹如同冰雹般落下。
‘俾斯麦’号的前部两座主炮塔“安东”和“布鲁诺”在接连被命中后相继沉默,炮管扭曲地指向天空。
舰桥和上层建筑被多发大口径炮弹直接命中,燃起冲天大火,碎片横飞。
火控站、通信天线相继被毁,战舰迅速丧失有组织的抵抗能力。
浓烟和火焰吞噬了这艘出道即巅峰的汉斯国的巨舰。
不到一小时,它的所有主炮和大部分副炮都被打哑,航速骤降至不足十节,舰体开始向左倾斜。
林德曼舰长很可能已在舰桥的炮火中阵亡。指挥系统彻底瘫痪。
目睹‘俾斯麦’号已失去战斗力,但依旧凭借其惊人的生存设计漂浮在海面上,托维上将下令巡洋舰和驱逐舰上前,执行最后一击。
“多塞特郡”号巡洋舰逼近至不到3000码的距离,向这艘漂浮的钢铁废墟发射了三枚鱼雷。
其中两枚准确命中右舷。
上午十点三十分左右,遍体鳞伤、烈焰冲天的‘俾斯麦’号缓缓向左翻转,舰底朝天,带着包括吕特晏斯上将在内的近两千名汉斯国官兵,沉入了大西洋冰冷黑暗的深渊。
海面上只留下大片的油污、碎片和少数挣扎的幸存者。
‘多塞特郡’号和‘毛利人’号驱逐舰冒险救起了约110人后,因担心汉斯军潜艇袭击而被迫撤离。
历时近五天的史诗级追猎,以‘俾斯麦’号的彻底覆灭而告终。
皇家海军为‘胡德’号雪耻,但也亲身验证了这艘汉斯国巨舰令人敬畏的坚固。
大西洋的海浪,最终吞噬了这曲钢铁与火焰的悲壮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