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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过真定府城头,将“宋”字大旗扯得猎猎作响,也吹动着城上守卒心头的阴霾。野狼谷的败绩,如同北地冬日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整个大营上空。哨兵们警惕的目光越过枯寂的、覆着薄霜的原野,死死盯着北方被浓雾笼罩的地平线,仿佛那雾中随时会冲出噬人的辽军铁骑。营地里,往日操练的呼喝声稀疏了许多,士兵们沉默地擦拭着刀枪,修补着盾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躁动与不安。

中军帅帐内,炭火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蔡明远心头的寒意。他瘫坐在胡床上,脚下滚落着几个空酒坛,昔日锐利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与颓唐,武状元的光环在惨败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帐帘轻响,王伦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药味苦涩,瞬间冲淡了帐内残留的酒气。

“蔡帅,”王伦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胜败转瞬,身体才是破敌的本钱。”

蔡明远抬起头,嗓音沙哑得厉害:“外面……将士们都在议论我吧?说我蔡明远无能,累死三军……”

“他们将议论的,是辽狗的狡诈,”王伦将药碗放在他手边的案几上,目光沉静如水,“是野狼谷死难同袍的英灵,是接下来该如何雪耻复仇。军中儿郎,血性未冷,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带领他们找回场子的主帅,而非一个沉溺于自责的将军。”

“复仇?就凭现在的我?”蔡明远苦笑,指了指自己,“锐气已失,威信扫地……”

王伦在他对面坐下,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恳切而有力:“当年淮阴侯能忍胯下之辱,方有日后登坛拜将,百战定鼎。败一阵,折一阵,挫的是锐气,伤的是颜面,却未断我军筋骨,未毁北伐根基。若主帅之心先败,意志消沉,才是真正寒了数万将士的热血,断了那些阵亡弟兄们未竟的念想。”他顿了顿,声音更沉,“这真定大营,这北伐之局,可以暂时没有酣畅淋漓的胜仗,但不能没有重新站起来的蔡帅。你我同舟共济,文武相济,方有破敌之机,上报君恩,下安黎庶。”

帐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唯有炭火噼啪作响。蔡明远怔怔地看着王伦清澈而坚定的眼神,又瞥见案上那碗深褐色的汤药,心中百味杂陈。终于,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伸手端起了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却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

与此同时,在白沟北岸二十里处一座被战火摧残过的荒废村落里,寒风穿过残垣断壁,发出呜咽之声。岳飞借着半堵土墙的遮掩,就着惨淡的月光,指尖在地图上的山川河流间缓缓移动,神情专注。

“大哥,”牛皋猫着腰凑过来,瓮声瓮气地问,脸上带着几分不情愿,“咱们真要跟官军那帮老爷们捆在一起打仗?俺看他们靠不住!”

岳飞头也不抬,目光依旧锁定在地图上:“不是捆在一起,是殊途同归。王恩公于我等有知遇救命之恩,其志亦在驱除胡虏,恢复河山,与我等初衷无异。更紧要的是……”他的手指重重按在地图上一处标有辽军徽记的地点,声音低沉而有力,“单凭我等数百弟兄,纵有满腔热血,浑身是胆,可能挡得住兀颜光万千铁骑的反复冲杀?可能截断辽军源源不断的粮草补给?欲成大事,需借力,也需聚力。合则两利,分则两伤。”

一旁的王贵擦拭着佩刀,眉头微蹙:“岳大哥说的是在理。只怕官军那些将门出身的老爷们,心思太多,规矩更大,到时候掣肘起来,反倒误事。”

“我意已决。”岳飞收起地图,眼神在夜色中锐利如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传令下去,饱食之后,人马衔枚,今夜分三批潜渡白沟。记住,我们的首要目标是辽军的粮道辎重,遇小股哨探,能避则避,不可因小失大。若遇大队押运,则伺机而动,一击即走,绝不容恋战!”他扫视着身边几位生死弟兄,“要让辽狗知道,他们的后院,从不安全。”

***

真定府西市,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集市上已是人声渐起。一个穿着破旧棉袄的卖柴汉子,扛着一捆品相不佳的湿柴,正与一家粮铺的伙计为了几个铜板争执不下。

“你这柴火湿气这么重,烧起来净是烟,哪值这个价?”

“哎哟,掌柜的您是不知,北边山里刚化雪,路子又陡又滑,能囫囵个儿砍下这些,已是赔了半条命进去,您多少再添点……”

看似寻常的讨价还价间,几句暗语已悄然传递。这卖柴汉子,正是刚刚潜入城内的“鼓上蚤”时迁。

半个时辰后,监军大帐侧后方一处不起眼的营房内,时迁已无声无息地立于王伦面前,身上那件破棉袄已然不见,换上了一身利落的夜行衣靠。

“公子,”他低声道,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马灵兄弟凭借神行术,已在北岸几个要紧州县扎下根。他刚传回消息,兀颜光麾下的‘鹰军’和‘铁林军’这两日调动频繁,入夜后常有大队人马离营,去向不明,似在酝酿大动作。”

王伦目光一凝:“主力动向,可能判断?”

“尚未最终确认。但辽军连日来往固安、新城方向秘密增派了三批粮草,每批皆配备双倍于常的护卫兵力,领队的都是兀颜光亲信牙将。”

王伦沉吟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你来得正是时候。真定前线,如今是迷雾重重。我要你在三日内,调动北地所有能动用的‘网线’,将这张情报大网,如蛛丝般密布到白沟北岸每一个辽军据点、粮道枢纽。特别是兀颜光的中军大营周边,其一兵一卒的调动,营中炊烟增减,将领往来频率,我都要知晓。”

“明白。”时迁眼中闪过一丝属于顶尖探子的精光,“属下已安排了几个身手利落、精通契丹语的弟兄,扮作流民和行商,设法混进了辽军的运粮队和辅兵营里。”

“切记,”王伦语气凝重,带着告诫,“北地情况复杂,辽军反谍亦非庸手。安危为上。宁可消息迟来片刻,亦不可贪功冒进,暴露了跟脚,折损了弟兄。”

时迁重重点头,不再多言,身形微动,便如一片被风吹动的落叶,悄无声息地滑出营房,融入外面的光影之中。

***

翌日清晨,帅帐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十位节度使顶盔贯甲,分列两侧,目光复杂地聚焦在主位上面容憔悴却强打精神的蔡明远身上。经历了野狼谷的教训,无人再敢小觑辽军,也无人再对这位年轻的主帅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诸位将军,”蔡明远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痛定思痛的决绝,“前日野狼谷之败,罪在蔡某一意孤行,刚愎自用,累及三军将士血染沙场,此乃蔡某之过,不敢或忘。”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甲,对着帐内众将,深深一揖到底。

这一礼,沉重无比。帐内顿时落针可闻,唯有甲叶摩擦的细微声响。韩存保与项元镇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俱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一丝动容。这位出身显赫的年轻主帅,能当众坦然认错,实属难得。

“蔡帅言重了。”资历最老的韩存保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沙场征战,胜负兵家常事,焉有常胜之理?韩某等亦有过失。当务之急,是摒弃前嫌,议定下一步破敌方略,稳定军心。”

项元镇手抚长须,语气沉稳地补充道:“兀颜光新胜,其势正炽,用兵又素来老辣。我军若因愤懑而仓促再战,或因畏惧而一味龟缩,只怕都会再入其彀中,于大局不利。”

蔡明远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身旁一直静立沉思的王伦,语气诚恳:“监军熟读兵书,洞察局势,不知对此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王伦上前一步,向帐内众将团团拱手,姿态放得极低:“诸位皆是沙场前辈,浴血搏杀的经验远胜于王义。在下姑妄言之,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诸位老将军斧正。”他引众人来到中央的沙盘前,手持木鞭,指向敌我态势,“诚如项将军所言,我军新挫,士气受挫,兵力受损,此刻若与辽军主力硬撼,绝非良策;然,若一味固守示弱,亦将助长兀颜光气焰,使其更加肆无忌惮,从容调动,届时若其集结重兵猛攻一点,我军处境将更为艰难。”

他的木鞭在沙盘上划出几道弧线:“在下愚见,当以正合,以奇胜。我军主力稳守真定及周边营寨,深沟高垒,整顿兵马,恢复士气,此为正兵,立于不败之地。同时,当遣派多支精干灵活的轻骑斥候与选锋锐卒,昼夜不停,广泛出击,不断袭扰辽军外围据点、巡逻小队,疲其筋骨,耗其锐气,使其寝食难安,此为扰敌。此外……”他略作停顿,目光扫过众将,“可否奏请蔡帅并诸位将军,尝试联络昨日相助的岳飞所部义军,请其在敌后广阔区域予以策应,凭借其机动与对地形的熟悉,专攻辽军粮道、辎重与传令兵?”

杨温立即出言反对,眉头紧锁:“监军此议,前半部分老成谋国,杨某赞同。然联络义军,恐有不妥。彼等散漫成性,不受节制,万一泄露我军动向或整体部署,悔之晚矣!”

“杨将军所虑,正是关键所在,亦是在下反复思量之处。”王伦并不争执,而是顺着杨温的话点头肯定,“故而,在下建议,我军与岳飞部,不进行深度混编或告知其具体作战计划。只约定基本的进退信号、攻击的大致区域范围以及紧急情况下的联络方式。使其在敌后如同游骑,自行寻找战机,专攻辽军不得不救的软肋,如粮草、工匠营、小型屯兵点等。如此,既可利用其长,弥补我军目前难以远距离深入敌后的短板,亦可保我军核心机密无虞,可谓两全。”

众将闻言,纷纷低声议论起来。韩存保沉吟道:“若真能如此,倒不失为一招妙棋。那岳飞昨日展现之勇武,确是一把尖刀。”

项元镇也微微颔首:“让其在外围活动,牵制辽军兵力,分散兀颜光心神,于我主力休整与部署,大有裨益。”

见多数将领面露赞同之色,王伦心中稍定。然而,就在蔡明远准备总结众议,下达初步指令之时,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与高声禀报!

一名满身风尘、甲胄上带着刀箭痕迹的斥候校尉不顾礼仪冲入帐中,单膝跪地,声音因焦急而嘶哑:

“急报!辽军约五千精骑,自西北方向突袭项将军前营!攻势甚猛!”

帐内顿时哗然!项元镇脸色一沉,霍然起身:“果然来了!真当某家是泥捏的不成!”

“项将军稍安!”王伦却异常冷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此恐为佯攻,或为试探我军虚实与反应。”

韩存保眉头紧锁,看向王伦:“监军何以如此断定?五千精骑,绝非小股部队。”

“并非空穴来风。”王伦解释道,“一个时辰前,刚收到北岸密报,兀颜光麾下最精锐的‘鹰军’主力,仍在固安一线构筑营垒工事,并无大规模南下的迹象。若其真欲借此败我军心之际发动决战,断不会如此分散兵力,主将更不可能远离主力。依在下看,此乃兀颜光投石问路之策,意在摸清我军野狼谷败后,是惊弓之鸟,还是犹有余勇。”

蔡明远此刻已完全镇定下来,眼中重新燃起战意,追问道:“既如此,监军以为,该当如何应对?”

“正可将计就计,反将他一军!”王伦的木鞭在沙盘上项元镇前营的位置重重一点,“项将军前营可依仗地利,稍作抵抗,伴装不支,向后诈败,引这股辽军深入我预设战场。同时,”他的木鞭迅速移向侧翼一处利于隐蔽的地带,“韩将军即刻率领本部所有骑兵,秘密运动至此处山坳林地埋伏,待辽军深入,追击败兵之际,突然杀出,拦腰截断,猛击其侧后!荆忠、李从吉二位将军,则各率本部兵马,于战场两翼高处多设旗帜,广布疑兵,鼓噪呐喊,以为声援,震慑敌军,使其不知我军虚实!”

他环视帐内众将,语气沉稳而决断:“如此,纵不能全歼这五千辽骑,也要狠狠剁下他一只爪子!让兀颜光知道,宋军,不是他想捏就能捏的软柿子!诸位老将军以为此策如何?”

帐内沉默片刻,项元镇率先抱拳,声音洪亮:“监军之策,步步为营,有理有据!既能杀敌锐气,又可保全实力,末将附议!这诱敌深入的差事,项某接了!”

韩存保亦慨然道:“末将麾下儿郎,早已憋足了劲要雪耻!定让这股辽狗有来无回!”

见众志成城,蔡明远心中块垒尽去,豪气再生,猛地一拍案几,朗声道:“好!便依监军之策行事!诸将听令!各归本部,依计而动!让兀颜光老贼,见识见识我大宋军将的厉害!”

***

与此同时,白沟北岸,辽军连绵大营的中军皮帐内。

兀颜光稳如磐石般坐在虎皮椅上,听着探马一波接一波的回报,粗犷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手指在铺开的地图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报——宋军前营防备似乎比前两日严密,但接战不久,即有混乱之象。”

“报——宋军左翼出现援兵旗帜,人数不详。”

“报——宋军前营正在后撤,阵型略显散乱……”

麾下众将面露喜色,一员悍将抱拳道:“大将军,宋军果然士气低落,前锋已占上风,是否加派兵力,一举击溃其前营?”

兀颜光却缓缓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上真定府的位置:“攻势太顺,败象太真……蔡明远虽然无能,但他身边那个王监军……传令前锋,掠阵追击不得超过十里,焚毁其外围营栅即可,不得贪功深入!”

他转向身旁的副将,语气阴沉:“我总觉得,这败象之中,透着几分刻意。传令各营,入夜之后,明岗暗哨加倍,巡逻队增加批次,特别是粮道沿线,多派侦骑游弋,遇有可疑,格杀勿论!”

“大将军是担心宋军有埋伏?还是担心那支……”

“我担心这是个诱饵。”兀颜光站起身,走到帐边,望着南方阴沉的天空,那里正是真定方向,“更担心那支如鬼魅般时隐时现的义军。查到他们的踪迹了吗?”

“尚未……但其活动范围似乎主要在涿州以东。已严令各粮队加强护卫,沿途哨卡严加盘查。”

兀颜光沉默片刻,冷冷道:“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将令,任何大队人马不得擅自出击。我倒要看看,这宋营之中,到底是谁在执棋落子。我有预感,真正的对手,才刚刚露出他的獠牙。”

***

是夜,真定府高大的城墙之上,火把在寒风中明灭不定。王伦与蔡明远并肩而立,望着远方黑暗中那一片片闪烁移动的火光,那里是项元镇的前营方向,喊杀声与火光隐约可闻。

“监军今日在帐中……力挽狂澜,稳定军心,蔡某……多谢了。”蔡明远语气复杂,既有感激,也有几分如释重负。

王伦轻轻摇头,目光依旧远眺:“是蔡帅能纳忠言,勇于任事;是诸位老将军能识大体,顾全大局。御强敌于国门之外,非一人之智勇可成,需上下一心,同仇敌忾。”

远处,项元镇营地方向的火光渐次明灭,显示着战事的激烈与胶着。按照计划,他应该已经开始“败退”了。

“监军觉得,韩将军此去,能有几成把握?”

“韩将军勇毅果决,项将军沉稳老练,破敌一部,应有七成以上把握。”王伦目光深远,仿佛已穿透夜色,看到了未来的战局,“然此战首要,非在歼敌之多寡,而在向兀颜光,也向我大宋三军将士宣告,野狼谷之败,打不垮我们!宋军筋骨犹在,血性未冷!经此一役,军心可定,后续方略,方能徐徐图之。”

就在这时,燕青如幽灵般悄然而至,低声道:“公子,岳将军部遣快马回报,已在涿州以东三十里处,成功焚毁辽军一处中型粮草囤积点,毙伤护卫近百,自身伤亡轻微。”

王伦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告诉鹏举,干得漂亮!但叮嘱他,一击即走,勿要贪功恋战。兀颜光接连受挫,必会疯狂报复,令其各部务必提高警惕,隐匿行踪,灵活周旋。”

“明白。”燕青领命,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城墙的阴影里。

燕青离去后,蔡明远望着北方,不禁感叹:“监军对此岳飞,似乎格外看重?甚至不惜在众将面前为其担保。”

“雏凤清于老凤声。”王伦轻声道,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许,“此子有忠义之心,具熊虎之勇,更难得的是通晓兵法,严于治军。如今虽潜龙在渊,他日风云际会,必是我朝擎天保驾之柱石。”

城下的火光渐渐远去,喊杀声也趋于平息。项元镇的伴败显然已成功引敌深入,接下来,便是韩存保铁骑扬威之时。此战的结局似乎已在预料之中,但王伦心中明白,这仅仅是北疆漫长战事的一个序幕。

他望向北方那浓稠如墨、仿佛蕴藏着无尽危险的夜色,心中思绪翻涌。

**(王伦心理活动)**

“兀颜光用兵谨慎,老辣异常,未必会让我军轻易得手。韩存保能击溃其前锋已属不易,想要重创,难矣。真正的较量,从来不止在沙场。蔡京在朝中的掣肘,秦桧如毒蛇般阴冷的窥伺,甚至官家那难以揣测的圣心,皆比眼前的辽军铁骑更为凶险难防。岳飞虽已初步纳入同盟,卢俊义、林冲等兄弟亦在暗中潜行北上,时迁的‘天罗地网’正在铺开……但前路,依旧迷雾重重,杀机四伏。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夜风更劲,吹动他身上的斗篷猎猎作响,也仿佛在吹动着北疆乃至整个天下未来命运的走向。这盘以江山为局、众生为子的大棋,落子无声,却步步惊心,牵一发而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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