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无日月,不知过了多久。林夜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暗紫色光华一闪而逝,气息比之前更加沉凝浑厚。借助此地精纯平和的灵气,他不仅伤势尽复,修为竟也隐隐有所精进,对自身那特殊力量的掌控似乎也更圆融了一分。
他看向不远处的璃月。女子依旧在闭目调息,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灵气光晕,苍白的面容恢复了些许血色,呼吸平稳悠长。虽然修为未能恢复,但此地的灵气显然对她受损的根基有极大的温养之效。
林夜没有打扰她,目光再次投向那平静的湖面,湖心深处的玉骨与宝珠如同梦幻。涅盘心焰……若真如璃月所言有重塑根基之效,那无疑是解决璃月目前困境的最大希望。但如何取之?那守护阵法给他的感觉极其危险,绝非蛮力可破。
正当他沉思之际,璃月也悠悠醒转。她感受着体内久违的暖意与生机,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这里的灵气好奇特,我感觉好多了。”
“嗯。”林夜点头,“关于湖底之物,你有何想法?”他将难题抛了出来,璃月身为圣地圣女,见识或许能提供不同角度。
璃月闻言,神色也变得凝重。她望向湖心,沉吟道:“玉骨灵凰乃上古神禽,性情高洁,非邪魔之辈。其寂灭之地设下阵法,多半不是为了阻止后人,更可能是……一种考验,或者说,是为了筛选有缘之人,避免宝物所托非人。”
“考验?”林夜若有所思。这倒是一种可能。若设阵只为毁灭,大可布置绝杀之阵,而非眼前这种看似平和却玄奥的结界。
“或许……需要某种特定的条件,或者……心意?”璃月不太确定地说,“古籍记载,灵凰之力蕴含涅盘真意,重视传承与因果。若以诚心相求,阐明缘由,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这个想法听起来有些玄乎,但在此等涉及上古大能遗泽的事情上,有时“缘法”比实力更重要。
林夜沉默片刻,道:“可以一试。但需做好准备,若引动阵法反噬,我们必须立刻撤离。”
两人商议定,再次来到湖边。璃月深吸一口气,走到水边,对着湖心玉骨的方向,盈盈拜下。她神情庄重,眼神清澈,朗声道:“晚辈天璇圣地弟子璃月,遭奸人暗算,宗门蒙难,自身修为尽废,道基崩毁。误入前辈寂灭圣地,感知前辈遗泽。今冒昧恳请,乞借涅盘心焰一缕生机,重塑道基,以期光复宗门,延续道统。此恩此德,璃月永世不忘,他日若有所成,必偿此因果!”
她的声音清脆而诚恳,在洞穴中回荡。
然而,湖面依旧平静,玉骨与宝珠毫无反应。
璃月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仍坚持着保持跪拜的姿势。
林夜静静站在她身后,全身戒备,感知着周围任何一丝能量波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璃月以为方法无效,准备放弃之时,异变突生!
那湖心悬浮的晶莹宝珠,突然轻轻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道柔和却无比纯粹的金色光焰,如同有生命般,自宝珠中分离而出,化作一只迷你的金色凤凰虚影,发出一声清越的凤鸣(虽无声响,却直接响在两人灵魂深处),翩然掠过湖面,朝着岸边的璃月飞来!
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与神圣。
林夜瞳孔一缩,下意识想拦,却感觉到那金凤虚影并无恶意,反而散发着浩瀚的生机。
金凤虚影飞到璃月面前,绕着她盘旋一周,似乎在确认着什么,随后,发出一声愉悦的轻鸣(灵魂层面),一头撞入了璃月的眉心!
“啊!”璃月轻呼一声,只觉得一股温暖浩瀚、充满生机的能量瞬间涌入四肢百骸!这股能量精纯而温和,所过之处,她那如同干旱大地般破碎的经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滋润,甚至变得更加宽阔坚韧!枯竭的气海也开始微微震动,泛起波澜!
有效!这涅盘心焰真的在修复她的道基!
然而,这股力量太过庞大,璃月如今凡胎俗体,几乎无法承受。她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身体微微颤抖,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
林夜见状,立刻上前,单掌按在璃月后背,沉声道:“凝神静气,引导能量!我助你疏导!”
他不敢输入自己的灵力,以免与涅盘心焰冲突,而是以其强大的精神力,帮助璃月梳理引导那汹涌而入的生机之力,护住她的心脉神识,避免她被这股力量撑爆。
有了林夜的辅助,璃月压力大减,立刻集中精神,引导着涅盘心焰的力量在体内循环。破碎的经脉被重塑,枯萎的丹田被滋养,一种久违的力量感,开始重新在她体内滋生……
湖心,那枚宝珠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但玉骨依旧静静悬浮,仿佛完成了某种使命。
林夜看着眼前被金色光茧包裹、气息不断攀升的璃月,心中波澜起伏。这灵凰遗泽,竟真的因一句诚心祈求而赐下?这其中的因果,恐怕绝非简单。
而就在璃月接受涅盘心焰洗礼的同时,落魂渊外,乃至更遥远的天地,某些不可知的存在,似乎隐隐感应到了什么,将目光投向了这片被遗忘的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