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竹”顺利接头、化解潜在误会后,福伯家的小院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凌玥每天在集市摆摊传递情报,陆承泽则忙着协调物资运输,福伯把小院打理得井井有条,三人各司其职,配合得愈发默契。
可这份平静,在第五天的午后被一则紧急消息彻底打破——地下党联络员“麻雀”在传递日军布防情报时,被特务抓捕,关押在镇上的联防队审讯室里。
消息是糖人小贩悄悄传递给凌玥的。
那天中午,凌玥正在绣一幅藏有情报的牡丹手帕,小贩推着糖人车路过摊位,假装整理糖稀罐,压低声音说:“‘麻雀’落网了,在联防队,今晚可能要动刑。”
说完,他快速推走小车,消失在人群中。
凌玥的心瞬间沉到谷底,手中的绣花针“哐当”一声掉在布上——她太清楚原剧情中“麻雀”的结局了:陆承泽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连夜带着三名地下党同志硬闯联防队,却因不熟悉审讯室布防和特务换岗时间,刚冲进后院就遭遇埋伏。
最终,“麻雀”被特务残忍杀害,藏在身上的情报被搜走,三名同志也因掩护陆承泽撤退而牺牲,成为原剧情中又一个令人痛心的悲情节点。
“绝不能让悲剧重演!”凌玥攥紧拳头,指尖深深嵌进掌心。
她立刻收摊,不顾集市上还在挑选绣品的顾客,快步朝着福伯家跑去。
路上,她的脑子飞速运转,回忆着原剧情中关于联防队的所有细节——
联防队的位置在镇西头,是一座两层的青砖小楼,前院是办公区,后院是审讯室和牢房;
特务换岗时间是每天晚上八点,前院和后院的换岗会有三分钟时间差;
审讯室在后院最里面,窗户朝着一条狭窄的小巷,窗户插销是老旧的木质结构,用撬棍就能撬开。
这些细节,此刻成了营救“麻雀”的关键。
回到家时,陆承泽已经收到消息,正坐在堂屋的桌前,眉头紧锁地看着联防队的大致地图,身边站着两名年轻的地下党同志,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陆先生!”凌玥推开门,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不能硬闯!我知道联防队的布防和特务的换岗时间,我有办法救‘麻雀’!”
陆承泽和两名同志同时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
“红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陆承泽站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语气中带着疑惑。
“我之前在集市摆摊时,多次听到特务聊天,提到过联防队的换岗时间,还特意绕到联防队附近观察过几次。”凌玥一边说,一边从绣篮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粗布,又找出炭笔,快速在布上画了起来,“您看,联防队的前院有四个特务看守,后院有两个,主要集中在审讯室门口;审讯室在后院最里面,窗户朝着西边的小巷,平时只有一个特务在窗下巡逻;每天晚上八点,前院的特务会和后院的换岗,换岗时前院的特务会先去后院交接,前院会有一分钟空缺,后院的特务注意力也会分散,加上交接的三分钟,这四分钟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她指着布上的标记,继续解释:“我的计划是‘声东击西’:您带这两位同志,在晚上八点换岗时,悄悄潜入前院,点燃前院的杂物堆——那里堆着很多干草和木箱,一烧就着。火光和浓烟会吸引所有特务的注意力,他们肯定会先去救火,后院的看守也会被调走支援;我和福伯则绕到西边的小巷,趁着后院没人,用撬棍撬开审讯室的窗户,救出‘麻雀’。等咱们救出人,再和您在前院汇合,一起朝着城外的安全据点撤退。这样既能避开大部分特务,又能争取足够的时间,比硬闯安全多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福伯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木棍——这是他年轻时用来防身的武器,“我年轻时在军队里学过点拳脚,虽然年纪大了,但对付一两个特务还是没问题,能帮你们望风。”
陆承泽看着布上详细的布局图,又看了看凌玥和福伯坚定的眼神,心中的犹豫渐渐消散。
他知道,凌玥的计划虽然冒险,但比硬闯更具可行性——硬闯不仅成功率低,还可能牺牲更多同志。
“好,就按这个计划来!”他语气坚定,“但你们一定要记住,安全第一!一旦遇到危险,立刻撤退,不要恋战,‘麻雀’的安全重要,你们的安全同样重要!”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众人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
凌玥和福伯找来了撬棍和绳索——撬棍用来撬窗户,绳索用来以防万一;
陆承泽和两名同志准备了火种和煤油,还带上了短刀,用于防身和制造混乱;
凌玥还特意把藏有“安全撤离路线”的纸条缝进了袖口,万一和陆承泽走散,也能带着“麻雀”找到安全据点。
傍晚七点半,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布,笼罩着整个小镇。
凌玥和福伯换上了深色的衣服,把撬棍藏在腰间,沿着小巷,悄悄朝着联防队后院的方向移动。
小巷里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偶尔传来几声狗吠,让人心惊胆战。
福伯紧紧跟在凌玥身后,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低声说:“红豆,别怕,有我在。”凌玥点点头,手心却因为紧张而冒出了冷汗——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营救行动,稍有不慎,不仅救不出“麻雀”,还会把自己和福伯都搭进去。
七点五十九分,两人躲在联防队后院小巷的拐角处,能清晰地看到审讯室的窗户。
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特务的呵斥声,显然“麻雀”正在遭受审问。
凌玥攥紧撬棍,心跳得像要跳出胸腔,眼睛紧紧盯着手表的指针——还有一分钟,行动就要开始了。
八点整,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着火了!快来救火啊!”特务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凌玥心中一喜——陆承泽成功了!
她压低声音对福伯说:“快!趁现在!”
两人快速跑到审讯室窗户下,福伯先探头观察了一圈,确认没有特务,才接过凌玥递来的撬棍,对准窗户的木质插销,用力一撬。
“咔嚓”一声,插销被撬开,窗户轻轻推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霉味扑面而来。
凌玥率先翻身跳进去,落地时尽量放轻脚步,只见“麻雀”被绑在椅子上,头发凌乱,嘴角流着血,脸上还有明显的伤痕,显然已经受过刑,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看到凌玥和福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没有发出声音。
“麻雀同志,我们是来救你的!”凌玥快步走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掏出小刀,快速割断绑在他身上的绳子。
福伯则站在窗户边,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手中紧紧握着木棍。
“麻雀”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臂,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特务的叫喊:“后院有人!快过去看看!”
换岗的特务发现了异常,正朝着后院跑来。
“不好,快走!”福伯拉着“麻雀”,朝着窗户跑去。
凌玥紧随其后,三人刚跳出窗户,就看到陆承泽带着两名同志朝着这边跑来——他们已经完成了吸引注意力的任务,正按照约定前来汇合。
“快,跟我们走!”陆承泽低声喊道,带着众人朝着小巷深处跑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特务的枪声时不时响起,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
凌玥紧紧跟在陆承泽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敢放慢脚步——一旦被特务追上,后果不堪设想。
福伯年纪大了,体力渐渐不支,却依旧紧紧抓着“麻雀”的胳膊,不肯放手。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众人终于跑出了小镇,来到了城外的山林里。
身后的枪声和叫喊声渐渐消失,他们才停下脚步,靠在树上大口喘气。
“麻雀”看着凌玥和陆承泽,眼中满是感激,他握着凌玥的手,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同志,要是没有你,我这次肯定活不成了,情报也保不住。”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小本子,递给陆承泽,“这是日军的布防情报,我藏在了衣服夹层里,特务没找到。”
陆承泽接过情报,紧紧攥在手中,看着凌玥,语气中满是欣慰:“红豆,这次多亏了你,不仅救了‘麻雀’,还保住了重要情报,改写了……”
他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他原本想说“改写了悲剧”,却又觉得不妥,只能换成:“这次真是立了大功。”
凌玥笑了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是我们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只要人没事,情报没丢,就比什么都好。”
远处的镇子上空,依旧能看到火光,那是他们成功的信号,也是改写原剧情的见证。
福伯靠在树上,喘着气,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好了,安全了,咱们先去前面的安全据点,让‘麻雀’同志好好休息一下,处理一下伤口。”
众人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物,朝着安全据点的方向走去。
夜色中,几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他们的脚步坚定,眼神中满是希望——又一个悲情结局被改写,这个乱世,因为他们的努力,正一点点朝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