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军娃就穿着新棉袄从炕上蹦了起来,摇醒身边的丫丫:“丫丫妹妹,快起来拜年啦,能挣红包呢!” 丫丫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身上崭新的红布衣裳,也一下子来了精神,跟着军娃蹦蹦跳跳地往屋外跑。
院里的雪被踩出了一串串小脚印,柱子和秀兰早已起来,正往兜里装着准备好的红包。桂英也牵着丫丫的手,给她理了理歪掉的蝴蝶结,笑着说:“拜年要喊人,嘴甜才能拿到红包哦。”
村里的拜年讲究 “早”,天刚亮,家家户户的院门就敞开了,孩子们穿着新衣裳,成群结队地挨家串门,嘴里喊着 “新年好”,手里的布兜很快就被红包塞得鼓鼓囊囊。军娃拉着丫丫走在最前面,先跑到王大爷家,脆生生地喊:“王爷爷新年好!”
王大爷正坐在炕头喝茶,看见两个孩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赶紧掏出红包塞给他们:“新年好新年好,孩子们快长快大!” 又从桌上抓了两把糖,放进他们兜里,“拿着吃糖,甜甜蜜蜜过新年。”
从王大爷家出来,两个孩子又往张婶家去。张婶早就站在院门口等着了,看见他们就迎了上来,捏了捏丫丫的小脸:“丫丫真乖,新年好呀。” 说着又给了个红包,“今年跟着你柱子爹和秀兰婶子,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桂英跟在后面,看着孩子们欢快的模样,眼眶微微发热。往年她和丫丫过年,只有母女俩,冷冷清清的,今年不仅有了新家,还有了柱子一家的陪伴,连拜年都这么热闹。秀兰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后咱们每年都这么过,热热闹闹的。”
柱子则带着两个孩子,挨家给村里的长辈拜年。村里的老人们看着柱子,都笑着说:“柱子这小子,是个重情重义的,把桂英娘俩照顾得这么好,新年肯定行大运。” 柱子笑着应着,心里满是暖意 —— 曾经的流言蜚语早已消散,如今村里的人,都把他们两家人当成了真正的亲人。
拜完年回到家,已是晌午。军娃和丫丫把红包倒在炕上,数着里面的零钱,笑得合不拢嘴。“我要把钱攒起来,买新的小人书。” 军娃捧着红包说。丫丫也跟着说:“我要攒钱给娘买新发卡。”
大人看着孩子的模样,都笑了起来。秀兰端出刚蒸好的年糕,切成小块,分给大家:“吃年糕,年年高,咱们的日子也会一年比一年好。” 年糕甜糯的口感在嘴里化开,桂英咬着年糕,心里想着开春要搭的鸡棚,想着和秀兰一起去工坊学刺绣的事,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下午,村里的秧歌队敲锣打鼓地来了。彩绸飘飞,锣鼓喧天,扭秧歌的村民脸上画着浓妆,踩着欢快的鼓点,从村东头扭到村西头。军娃和丫丫挤在人群里,看得目不转睛,时不时跟着鼓点拍手。柱子和秀兰、桂英站在一旁,看着热闹的秧歌队,看着村里一张张笑脸,心里满是安稳。
张婶也加入了秧歌队,扭着腰肢,手里的彩扇舞得虎虎生风。她看见柱子一家,笑着喊:“柱子,秀兰,桂英,快来扭一段!” 秀兰笑着摆手,桂英却被推了上去,跟着秧歌队扭了几步,引得众人一阵喝彩。
夕阳西下时,秧歌队渐渐走远,村里的炊烟又袅袅升起。两家人坐在桂英的新屋里,煮着饺子,聊着天。柱子看着窗外的夕阳,对秀兰和桂英说:“开春我就去砖厂学手艺,你们也去工坊学刺绣,咱们一起努力,把日子过红火。”
秀兰和桂英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坚定。军娃和丫丫则趴在窗台上,看着天上的飞鸟,商量着开春要去山里采野花,去河边摸鱼。屋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映着每个人的笑脸,也映着这个小山村最平凡也最珍贵的幸福。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在这片东北的土地上,两个家庭相依相伴,邻里间和睦相处,所有的美好与期盼,都在这欢声笑语中,慢慢生根发芽,等待着春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