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会议室大门被江水溶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房间似乎都颤了一下。
门内,原本嘈杂争吵的景象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脸上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江水溶冰冷的目光如探照灯般迅速扫过全场,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站在长桌主位附近、被几个人隐隐围在中间的严隽。
她脸色苍白,眼底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悲伤,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眼神锐利而倔强,正努力维持着最后的镇定与威仪。
严隽看见如同神兵天降般突然出现的江水溶,眼中先是闪过极大的错愕,随即不易察觉地微微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自己暂时没事,让他不要过于冲动。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显然激怒了会议室里的某些人。
靠近门口处,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昂贵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油亮的年轻小伙子猛地站起身,指着江水溶厉声喝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他是严隽二叔严泽的双胞胎儿子之一,名叫严文。
他旁边的另一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年轻人——严武,更是对江水溶怒目而视,语气充满戾气:“哪来的野小子!敢闯到这里来撒野?是活腻了来找死的吗?!”
面对这两人的质问和满屋或惊疑或愤怒的目光,江水溶只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语气狂傲不羁:“我是谁,你们还不配问!”
话音未落,他单手插兜,竟无视了满屋子的人和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一步一步,沉稳而坚定地朝着严隽的方向走去。
那姿态,仿佛不是在闯入龙潭虎穴,而是在自家庭院里散步。
严文、严武这对双胞胎兄弟何时受过这等轻视和侮辱?
两人交换了一个狠厉的眼神,同时低吼一声,一左一右朝着江水溶猛扑过来!
严文一记直拳直捣江水溶面门,力道刚猛,带着风声;严武则几乎同时一个扫堂腿,攻向江水溶下盘,企图让他失去平衡。
两人配合默契,显然是练过一些格斗技巧,寻常人恐怕瞬间就要被放倒。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江水溶!
只见江水溶眼神一凝,插在裤兜里的手甚至都没拿出来!
面对上下夹击,他身体只是微微一侧,便以毫厘之差让过了严文的直拳,同时左脚看似随意地向前微微一踩——
“砰!”的一声闷响!
他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了严武扫来的小腿胫骨上!
“啊——!”
严武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感觉小腿骨像被铁锤砸中,剧痛钻心,扫腿的动作瞬间变形,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前栽去。
而就在侧身避拳、踩腿的同时,江水溶的右肘如同出膛的炮弹,借着身体旋转的力道,猛地向后一顶!
“呃!”
严文根本没想到对方在避开自己攻击的同时还能如此迅捷地反击,胸口被这记沉重的肘击结结实实地命中,顿时闷哼一声,眼前发黑,一口气没上来,踉跄着向后倒退,撞翻了一把椅子。
电光火石之间,攻势凌厉的双胞胎兄弟一个抱腿惨叫,一个捂胸倒退,竟是一个照面就被江水溶轻描淡写地瓦解了攻势,并付出了惨痛代价!
见此情景,站在会议室更里面位置的两个年轻人——他们是严隽三叔严彧的儿子,严全和严才——脸色骤变。
他们眼看肉搏根本不是对手,眼中凶光一闪,几乎同时从腰间掏出了手枪,毫不犹豫地对着江水溶就要开枪!
“妈的!去死吧!”
严才怒吼着扣动扳机。
“砰!砰!”
两声枪声骤然在会议室里炸响,吓得几个严家的女眷失声尖叫。
然而,就在他们掏枪抬手的瞬间,江水溶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致!
枪口火光闪现的前一刹,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没有选择向后躲闪,而是猛地一个极速的侧前翻滚,身体几乎是贴着光滑的地面滑了出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子弹擦着他的衣角呼啸而过,打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两个弹孔。
而就在这滚翻的过程中,江水溶的手臂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一捞,一把抓住了正因小腿剧痛而单膝跪地、无法移动的严文的衣领!
借着翻滚起身的惯性力量,江水溶暴喝一声,竟然将体重不轻的严文如同拎小鸡一般猛地提了起来,顺势挡在了自己身前,成了一个完美的人肉盾牌!
“操!严全你他妈看着点!”
严文吓得魂飞魄散,嘶声裂肺地尖叫起来,拼命挣扎。
严全和严才正准备开第二枪,看到这一幕,手指硬生生僵在了扳机上,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投鼠忌器,再也不敢开枪!
“王八蛋!放开我哥!有种正面打!”
严才气得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
江水溶利用严文的身体作为掩护,脚步不停,继续快速向严隽的方向靠近。
他冷漠地扫了一眼不敢妄动的严全和严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几步之间,他已经走到了严隽近前。
他手一松,像丢垃圾一样将吓得几乎瘫软的严文推了出去。
严全和严才见状,赶紧冲上前手忙脚乱地接住狼狈不堪的严文,检查他的情况。
会议室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严文痛苦的呻吟。
这时,一直阴沉着脸坐在主位旁边、一个五十多岁、面相威严的中年男人——严隽的二叔严泽,缓缓站起身。
他目光阴鸷地盯着江水溶,声音冰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这位先生,好身手。不过,今天在这里发生的,是我们严家内部的家族事务。这间屋子里的人,都姓严。请问……你贵姓?”
他试图用身份和家族大义来压人,摸清楚江水溶的底细。
江水溶将严隽稍稍护在身后,双臂悠然抱于胸前,面对严泽充满压迫感的视线,他非但没有丝毫怯懦,反而勾唇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痞气和不屑,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我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