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又一辆车驶入。
这次是布卡约·萨卡。
年轻的英格兰国脚摇下车窗，看见场边的两人，眼睛瞪大。
“什么情况？”萨卡下车走来，“队长，林，你们在这儿干嘛？训练不是九点吗？”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厄德高开了个玩笑，然后正色道，“布卡约，你怎么也来了？”
萨卡挠挠头：“昨晚没睡好，一直在想比赛。林那个一条龙进球，我在脑子里回放了至少二十遍。想着早点来练练盘带。”
他说着看向林燃，眼神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直率和好奇。
“说真的，最后那下扣球变向，你怎么做到的？我看了回放，安东尼完全被你骗了重心。”
“预判他的预判。”林燃说，“他之前三次防守都习惯性伸左脚拦截，所以第四次我做了个向左的假动作，等他左脚迈出，立刻扣向右。”
萨卡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时，停车场的车渐渐多起来。
六点五十五分，加布里埃尔·热苏斯到了。
七点整，威廉·萨利巴和加布里埃尔·马加良斯一同抵达。
七点零五分，本·怀特和亚历山大·津琴科的车先后驶入。
到七点十五分时，阿森纳一线队二十三名球员，竟然已经到场十八人。
“这不对劲。”托马斯·帕尔泰从车上下来，看着聚集在训练场边的队友们，一脸困惑。
“我记错时间了？今天是九点训练没错吧？”
“没错。”扎卡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只是有人开了个不好的头。”
他说着看向林燃，眼神里带着调侃。
阿尔特塔和教练组是七点半抵达的。
当西班牙主帅看到训练场上已经有一半球员在自主热身时，他停下脚步，和助理教练史蒂夫·朗德交换了一个眼神。
“怎么回事？”朗德低声问。
“去看看。”阿尔特塔走向人群。
“早上好，先生们。”阿尔特塔的声音让众人停下动作，“能告诉我，为什么离正式训练还有一个半小时，你们就已经在这儿了吗？”
一阵沉默。
然后厄德高开口：“教练，我们想多些时间准备。下一场是曼联。”
“曼联是三天后。”阿尔特塔说，“我们有完整的备战计划。”
“但昨天的比赛让我们意识到一些问题。”这次说话的是萨卡，他看了眼林燃。
“曼联的高位逼抢比我们预想的更有组织。如果我们想在主场拿下他们，需要更精细的配合演练。”
阿尔特塔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燃身上。
“林，”他问，“你几点到的？”
“六点，先生。”
“每天？”
“每天。”
更衣室领袖之一的扎卡这时插话：“教练，也许我们可以调整一下今天的计划。既然大家都提前来了，不如把战术课提前？”
“我们想重点研究曼联左路的防守空当。昨天林和布卡约在那边创造了三次绝佳机会，但如果我们中场能更早发现并传球……”
阿尔特塔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点头：“好。给你们十五分钟换装备，七点四十五，一号战术室集合。史蒂夫，调整一下上午的安排。”
“明白。”朗德立刻应道。
球员们迅速散开，走向更衣室。
林燃正要跟上，阿尔特塔叫住了他。
“林。”
“先生？”
“是你影响他们的。”阿尔特塔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林燃想了想：“我只是按照自己的习惯训练，先生。”
“有时候，习惯会传染。”阿尔特塔意味深长地说，“特别是当这个习惯来自一个刚在老特拉福德打进两球的人。”
他走近一步，声音压低：“但记住，职业足球是马拉松，不是百米冲刺。过度的训练热情有时会导致伤病，或者更危险的，精神疲劳。”
“我会注意，先生。”林燃说。
“我相信你会。”阿尔特塔点头，“去吧，换衣服。今天战术课，我需要你详细讲解昨天那两个进球前的观察和决策过程。”
“队友们需要了解你的思考方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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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四十五分，一号战术室。
投影屏幕上播放着昨天比赛的片段。
不是集锦，而是林燃上场后的每一次触球、每一次跑位。
“停在这里。”阿尔特塔用激光笔指着屏幕，“第61分钟，林刚上场两分钟。看他的跑位。”
画面中，林燃在右路接球，面对卢克·肖的防守。
他没有选择突破，而是回传给厄德高，然后突然内切，同时举手示意。
“这时候，曼联的防线在向左移动，因为球在马丁脚下。”
阿尔特塔继续，“但林看到了什么？”
林燃站起来，走到屏幕前：“我看到卡塞米罗的站位太靠右，他在兼顾布卡约那边。而曼联双中卫之间，有大约五米的空隙。”
他拿起另一支激光笔，在屏幕上画线：“如果马丁能立刻把球斜传到这个区域，我可以抢在马奎尔回防前拿到球。但马丁选择了更稳妥的向左转移。”
画面继续播放，球确实传给了左路的津琴科。
“这个选择没错。”阿尔德高有些尴尬地说，“当时你的位置有两个人盯防。”
“是的，没错。”林燃点头，“我当时的跑位还不够突然。如果我能在马丁接球前就启动，而不是接球后再启动，可能会是更好的时机。”
战术室里安静下来。
这是一种全新的讨论方式，不是教练单向讲解，而是球员自我剖析，并且是在全队面前。
“继续。”阿尔特塔示意。
画面跳到第一个助攻的时刻。
“这次，”林燃说，“我观察到曼联后腰麦克托米奈有一个习惯：当对手在边路拿球时，他会下意识看向持球人，而不是扫描全场。”
“所以我让布卡约故意带球内切，吸引麦克托米奈的注意力。”
“这时候，曼联右后卫万-比萨卡被迫内收补位，他身后就空了。”
激光笔点在万-比萨卡身后的空当。
“而我只需要一个反向跑位，从内线跑到外线。”林燃说，“本（怀特）的传球时机很好，正好在我启动的瞬间。”
本·怀特在座位上点头，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