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如同闲庭信步般在木叶街道上漫步之时,火影大楼顶层,那间象征着木叶最高权力的办公室内,气氛却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砰!”
志村团藏手中的拐杖狠狠杵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独眼圆睁,里面燃烧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与屈辱。
“他怎么敢?!未经传召,擅离前线!他眼里还有没有火影?有没有木叶的法规?!这是赤裸裸的背叛!是挑衅!” 团藏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嘶哑尖锐,“必须立刻发布通缉令,将他定为S级叛忍!通告全忍界!”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的脸色也同样难看至极,嘴唇紧抿,眼神中充满了被冒犯的愠怒。源的行为,无疑是将他们维持的秩序和权威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团藏,冷静。” 猿飞日斩终于开口,声音却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他手中的烟斗烟雾缭绕,将他复杂难明的神色笼罩在一片灰蒙之后。
“冷静?日斩!事到如今你还让我冷静?!” 团藏猛地转向他,独眼中充满了血丝,“此子桀骜不驯,目无尊卑至此!今日敢擅自回村,明日就敢掀了这火影大楼!再不处置,木叶威严何在?!你我还有何面目执掌村子?!”
“处置?如何处置?” 猿飞日斩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扫过团藏,又看向门炎和小春,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讥诮,缓缓问道:“发布通缉令?定他为叛忍?然后呢?”
他顿了顿,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仿佛化作了一张无形的、充满嘲讽的脸。
“你们谁去?还是你们一起去?”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团藏部分失控的怒火,也让门炎和小春浑身一僵。
“去把他‘抓’回来?” 猿飞日斩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个可笑的词语,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呵呵……敢吗?你们?”
“……”
办公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团藏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瞬间僵住,涨红的血色如同潮水般褪去,变得有些苍白。他攥着拐杖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微微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敢吗?
这两个字如同最锋利的苦无,刺穿了他们所有的愤怒和伪装,直指血淋淋的现实。
他们不敢。
面对一个实力深不可测,能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吓退大蛇丸的怪物,谁去?去多少?有用吗?
派暗部?派根部?那不过是送去给他磨剑的稻草人罢了。除非他们这几个老家伙亲自出手,集结全村之力围剿……且不说成功率几何,就算侥幸成功,木叶也必然元气大伤,从此跌落谷底,被其他虎视眈眈的大国吞没。
更可怕的是,源在底层忍者和民众中的声望。强行将他定为叛忍,会引起多大的动荡?有多少人会相信?有多少人会离心离德?
想到那种后果,团藏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所有的怒火都化为了更深的、无处发泄的憋屈和恐惧。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也沉默了,脸色灰败。他们习惯了用权术和规则掌控一切,但当面对绝对的力量,足以掀翻棋盘的力量时,他们那套东西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他就是算准了我们不敢动他!” 团藏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充满了怨毒,“他在羞辱我们!羞辱整个木叶高层!”
“或许吧。” 猿飞日斩疲惫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他的层次,已经不同了。在他眼中,我们所谓的权威和规则,或许……真的只是个笑话。”
这一刻,办公室内的四位老人,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无力”的毒药,正在侵蚀他们的心脏。他们手握大权,掌控着成千上万忍者的命运,却对一个擅自归村的忍者束手无策。
这种反差,比任何直接的攻击都更让他们感到屈辱和恐慌。
黑暗的念头在内心深处滋生——如果……如果他死在某个意外中该多好?如果有什么办法能限制住这种不受控制的力量该多好?
然而,所有的阴暗算计,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都只能是毫无意义的空想。
“密切监视他的动向。” 最终,猿飞日斩用沙哑的声音下达了唯一能做的指令,“只要他不做出危害村子的举动……就,随他去吧。”
这句话,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随他去吧……
多么无奈,又多么现实的抉择。
权力与力量的碰撞,在这一刻,分出了残酷的胜负。而木叶高层的尊严,也在那无声的“不敢”二字中,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