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安跟着白叔，很快找到属于他们的摊位。
在一个菜市场外面的路边。
很热闹的一条路。
人很多。
卖东西的，买东西的……
吆喝声，讨价还价的争吵……
沈晏安带着好奇，左右张望。
他斜对面，是顾君辞和谢星遥的摊位。
谢星遥手捂住鼻子，牵着德牧，杵在路边。
顾君辞则是和向导一起，把东西摆出来。
顾君辞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他心情非常烦躁。
闻着菜市场周边独有的那种臭味，他心情更是烦躁。
他带着烦躁的心情，和两个向导一起，把东西摆好。
谢星遥全程站在路边，独自生气。
他觉得这里太臭了。
如果可以，他一秒都不想多待。
早知道这样，干脆直接请一天假好了，他想。
“星星，过来坐。”
顾君辞指着他身边的一个小板凳说。
木头做的小板凳。
不知道用了多久。
坐的位置油光发亮。
其他位置却积满厚厚的灰尘。
谢星遥看着，觉得非常恶心。
“我不想坐这个。”他撅着嘴，委屈道。
顾君辞很烦。
“没有别的凳子了。”他说。
谢星遥还是委屈：“可是……”
“听话。”顾君辞冷下脸。
“好吧……”谢星遥不情不愿地在凳子上坐下。
“宝宝。”顾君辞温柔开口。
谢星遥心情好了点。
刚想向顾君辞撒撒娇，让顾君辞哄哄自己，却发现……
“宝宝，渴吗？”
顾君辞摸着德牧的脑袋，给德牧喂水。
动作温柔。
表情温柔。
眼神专注。
“……”谢星遥表情有瞬间的僵硬。
德牧理解不了人类太复杂的情绪。
它只知道顾君辞要给它喂水，而它也确实渴了。
德牧摇着尾巴，对着瓶口就是一通舔。
水、混合着口水，不可避免地溅到了顾君辞的手。
顾君辞：“……”
他努力忽视心里的那股恶心感。
摸着德牧的头，继续温柔开口：
“真乖，慢点喝，还有呢，不急。”
谢星遥心里非常恼火。
背对着镜头时，他恶狠狠地看着德牧。
看了半响，他才扶着脑袋，用有些虚弱的声音说：
“我头有点晕。”
顾君辞终于分了一个眼神给他：“还好吗？”
谢星遥摇头：“我有些累。”
顾君辞看着谢星遥。
他知道谢星遥没事。
昨天没有和他一起回来，是嫌这边的路太破，坐车太颠簸。
并不是对外所说的身体不舒服。
“喝点水吧。”他递了一瓶水给谢星遥。
“……”谢星遥脸色难看。
他沉默着接过那瓶水。
却没有喝，而是看着顾君辞。
顾君辞把水给他之后，居然真的没再说什么。
并又开始和德牧温柔互动。
谢星遥看着，心情愈发不爽。
他转过身，正对着路面，低着头，沉默着玩那瓶顾君辞给他水，独自生闷气。
以往他这样，顾君辞过不了多久，就会过来哄他。
可现在……
谢星遥生了半天闷气，顾君辞都仿佛什么也不知道。
继续温柔地和狗互动。
再偶尔吆喝一声，兜售面前的菜。
谢星遥被忽视，自然更加不爽。
他低着头，嘴撅得几乎可以挂东西了。
【宝宝不舒服，好脆弱】
【病了，真成宝宝了】
【小情侣又搞小情趣喽】
【肯定是顾影帝床上又不听星星话了】
【哈哈哈没毛病】
【怪不得星星昨天生病……是前天晚上搞太晚了吧】
【嘿嘿嘿】
粉丝依旧快乐嗑cp。
谢星遥却快乐不起来。
并越来越气。
更让他生气的是……
“小晏，可以把草帽借给我吗？”
顾君辞突然跑到沈晏安那边。
沈晏安抬头看着顾君辞，没说话。
原本热热闹闹的直播间也突然安静。
“天气太晒了，我想借给狗狗戴着遮太阳。”
顾君辞脸上有一点尴尬。
装的。
他直播间的粉丝却莫名松了一口气。
【顾影帝是真的体面啊】
【好善良】
【换做是我，根本不会为了一只狗求助自己讨厌的人！】
【真的太善良了】
沈晏安还是没说话。
又在发什么疯，他在心里想。
“……”顾君辞却差点演不下去。
他当然不可能担心那只德牧。
只是……
他看着沈晏安，就忍不住想做些什么。
便想出了这么个理由，过来找沈晏安。
“你当它是人啊？”白叔突然出声。
“什么？”顾君辞懵。
白叔指着德牧：“你觉得狗会好好戴着帽子？”
不远处的德牧蹲坐在地上，咧着嘴，看着他们。
“……”顾君辞顿时说不出反驳的话。
白叔没再理他，起身离开。
到不远处某个人那里说了几句话后，就扛着一个太阳伞回来。
然后到德牧那边，把太阳伞固定在德牧头顶上方的位置。
太阳伞的阴影把德牧全部罩住。
谢星遥因为离得有些远，只被阴影罩住了一半。
“……”谢星遥见状，心情更加烦躁。
他不想晒。
却也不想移位置。
顾君辞也心情烦躁。
德牧的遮阳问题解决。
他暂时也没找到别的借口接近沈晏安。
只能灰溜溜回到自己的摊位……
他回来后，一句话都没和谢星遥说。
谢星遥心情更加不好。
甚至可以说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
他拉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整个人和周围吵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其他人见到他这样一个“门神”坐在那里。
还怪异地只遮了一半太阳……
根本不想过来买东西。
于是，热闹的集市里，只有他们的摊位面前很空……
顾君辞走后，沈晏安继续吆喝，兜售辣椒。
他虽然不喜欢顾、谢两人在他周围。
可顾君辞的摊位在他面前也有一个好处。
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德牧。
根本不用特意看。
这让他放心了许多。
沈晏安忙着卖东西、忙着和观众互动、忙着观察德牧。
时不时在心里骂顾君辞。
因为顾君辞今天真的很反常。
反常地“爱”那只德牧。
时不时就摸德牧，和德牧说话。
还总是给德牧喂水，仿佛德牧是水牛。
德牧开始的时候渴，有水喝还很高兴。
顾君辞喂多之后，德牧根本就不渴了。
可德牧给他面子，开始还象征性地舔几口。
到后来……
德牧是真的不渴了，也不想喝了。
顾君辞再次给它水的时候，它只是象征性地摇了两下尾巴。
嘴一直躲瓶口，根本不想喝水。
“宝宝，你该喝水了。”
顾君辞皱着眉头，仿佛怕狗渴死了。
德牧不渴，当然不想喝，还是躲。
顾君辞往右，它的脸往左。
顾君辞往左，它的脸往右。
来回几次后，顾君辞失去耐心了。
他突然伸手，抓住德牧的下巴。
做这些的同时，脸色有瞬间的阴沉。
“嗷呜——”
顾君辞用了挺大的力气。
且动作毫无预兆。
德牧被吓到，动物本能被激发。
瞬间甩开他，并站起来，警惕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