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毁天灭地的爆炸。
灰色的幻梦领域,与森白的法天领域,在接触的刹那,竟诡异地,陷入了一种,无声的,相互侵蚀的,恐怖僵持!
那是一种,根源大道的碰撞!
是“虚幻”与“秩序”,两种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悖的规则,最直接的,交锋!
刑律的法天领域中,无数道,由森白色秩序符文组成的锁链,如同审判世间的神罚之矛,疯狂地,向着沈亦的幻梦领域穿刺!
但它们却刺了个空。
那片灰色的世界,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于这片时空。它缥缈,虚无,不受任何物理规则的束缚。森白的秩序锁链,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从中,一穿而过,带不起半点涟漪。
而沈亦的幻梦领域,也同样,无法,侵入那片,由绝对秩序,构筑而成的,森白世界。
任何一丝,试图渗透进去的灰色雾气,都会在瞬间,被那股,霸道绝伦的,秩序之力,强行“修正”,还原成,最纯粹的,天地灵气。
两种领域,泾渭分明。
以两人为中心,整个战场,被硬生生地,分割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所有观战的弟子,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撼与骇然!
这就是,伪圣之境的战斗吗?
言出法随,自成一界!
举手投足间,便是,规则与大道的,终极博弈!
“哼,装神弄鬼!”
刑律的眼中,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倒要看看,你这虚无缥缈的梦境,能挡得住我,几分‘法’力!”
他单手,捏出一道,玄奥的法印。
“法天之剑!”
“斩!”
嗡!!!
他的法天领域之中,所有的秩序符文,所有的森白锁链,在这一刻,疯狂汇聚!
一柄,长达百丈,通体,由最纯粹的“法”之规则,凝聚而成的,森白色巨剑,轰然成型!
剑身之上,烙印着,密密麻麻的,古老天条。
剑锋所指,万法,避退!
这一剑,不斩肉身,不伤神魂!
它斩的,是“虚妄”!是“不合理”!是,一切,不符合它所制定的“秩序”的,存在!
这是,对沈亦那幻梦领域,最根本的,克制!
面对这,足以,一剑,将寻常伪圣的领域,都彻底斩碎的,恐怖一击。
沈亦,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
“这就是,你所谓的‘规矩’?”
“太弱了。”
话音未落。
那柄,承载着“法”之意志的森白巨剑,已经,狠狠地,斩入了那片,灰色的梦境世界!
然而。
预想中,领域破碎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柄,霸道绝伦的森白巨剑,在进入灰色世界的瞬间,其上,那凝如实质的,秩序之光,竟,开始,飞速消融!
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被丢进了,万年冰窟!
剑身上,那些,代表着天条与秩序的古老符文,一个接一个地,扭曲,模糊,最后,彻底,崩解!
在,所有弟子,那见了鬼一般的目光中。
那柄,气势滔天的百丈巨剑,在,距离沈亦,还有不到十丈远的时候。
“噗”的一声。
竟,化作了,漫天的,灰色蝴蝶。
翩翩起舞。
然后,悄然,消散。
“……”
全场,死寂。
刑律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名为“错愕”的表情。
怎么可能?!
他的法天之剑,是规则的具象化!
怎么可能,被“幻术”,给化解了?
不!
那不是化解!
是……是“同化”!是“扭曲”!
是,自己引以为傲的“规则”,被对方,用一种,更高维度的,蛮不讲理的方式,强行,改写了!
“现在,你明白了吗?”
沈亦的声音,如同梦呓,在刑律的耳边,悠悠响起。
“在我的梦里。”
“你的规矩,一文不值。”
轰!
刑律只感觉,脑海,一阵轰鸣!
眼前的世界,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看到,自己,站在了,天剑宗的,刑罚台上。
台下,是无数,宗门弟子。
而台上,高坐于审判之位的,赫然,是宗主玄天圣者!
玄天圣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如铁。
“戒律峰弟子,刑律!”
“藐视宗门法旨,妄议幻心峰之事,挑起同门争端!”
“其罪,当诛!”
“不!我没有!我是在维护门规!”刑律心神剧震,下意识地,大声辩解。
但,他的声音,却,发不出来。
他看到,宗主,只是,冷漠地,一挥手。
两名,他最熟悉的,戒律堂尊老,走上前来,架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死死地,按跪在地!
冰冷的,断头铡刀,高高扬起……
“不——!”
“假的!这都是假的!给我破!”
刑律猛地,咬破舌尖!
剧烈的刺痛,让他,瞬间,从那恐怖的幻象中,挣脱出来!
他的额头,早已,布满了冷汗。
心境,出现了,一丝,无法弥补的,裂痕!
“这就是你的手段吗?用幻术,动摇我的道心?”
刑律的眼神,变得,无比怨毒,也,无比疯狂!
“可惜!你太小看,我刑律所修的,‘法’之大道了!”
“我心,即是天心!我意,即是法意!”
“法度之内,万邪不侵!”
“给我……镇!”
他狂吼一声,体内的伪圣之力,毫无保留地,疯狂爆发!
那片,本已,有些不稳的法天领域,再次,光芒大盛,竟,开始,强行,反向,朝着沈亦的幻梦领域,挤压而去!
他要用,最纯粹,最绝对的力量,碾碎,这片,该死的梦境!
然而。
面对他,最后的疯狂。
沈亦,只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太吵了。”
他缓缓,抬起手。
五指,对着刑律,轻轻一握。
“梦,该醒了。”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清脆碎裂声!
刑律那,光芒万丈的法天领域,毫无征兆地,从内部,裂开了一道,蛛网般的,缝隙!
紧接着。
第二道,第三道,第无数道……
砰!!!
在,刑律那,不敢置信的,绝望眼神中。
他,引以为傲的法天领域,如同一个,被敲碎的,玻璃罩子。
轰然,炸裂!
“噗——!”
刑律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踉跄着,单膝,跪倒在地。
灰色的雾气,缓缓散去。
万象天墟,恢复了,它原本的,血腥与残酷。
全场,依旧,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呆滞地,看着,那,单膝跪地,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戒律峰首席!
看着那,负手而立,衣衫,纤尘不染的,幻心峰少主。
输了?
伪圣之境的刑律师兄,就这么,输了?
沈亦,缓步,走到刑律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他的声音,很轻。
“现在,谁的规矩,才是规矩?”
刑律死死地,咬着牙,眼中,是无尽的,屈辱与怨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呵。”
沈亦轻笑一声,伸出手指,对着刑律,隔空,轻轻一点。
嗤啦!
刑律身上那件,代表着戒律堂无上荣耀的,特制黑袍,竟,寸寸碎裂,化作了,漫天的飞灰!
只留下,他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跪在那里,像一只,被拔光了毛的,斗败公鸡。
杀人,还要,诛心!
做完这一切。
沈亦,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淡淡地,开口。
“还有谁,想跟我,谈谈规矩?”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接触到他目光的弟子,无论修为高低,无论身在何处,都,仿佛,被一头,来自太古的洪荒凶兽,给盯上了。
一个个,吓得,肝胆俱裂,亡魂皆冒,下意识地,疯狂后退!
原本只是真空地带。
现在,以沈亦为中心,半径千丈之内,竟,空无一人!
他,一个人。
便,清空了,一片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