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破军捂着流血的右臂退回阵中时,战袍已被鲜血浸透,青锋宝剑的剑穗上还滴着血珠。军医慌忙上前撕开他的衣袖,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周围的将士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狗娘养的合赞?伯颜!” 王破军咬着牙骂道,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这小子太阴了!”
贺破虏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先处理伤口,报仇的事稍后再说。” 他转头对军医厉声道,“务必保住王将军的手臂!”
“是!” 军医连忙取出金疮药和绷带,开始为其包扎。
北狄阵中,合赞?伯颜正接受阿骨律的嘉奖。阿骨律拍着他的肩膀朗笑道:“好小子,不愧是阿鲁台部的第一智将!这一战不仅赢了,还挫了他们的锐气,本汗要赏你黄金!”
合赞?伯颜躬身谢恩,目光却悄悄瞟向大虞阵中,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知道,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就在这时,冀州阵中响起一阵沉稳的马蹄声。陆承钧手持一杆长戟,策马上前。这杆长戟通体乌黑,戟尖却亮得刺眼,戟杆上缠绕着防滑的红绸,一看便知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利器。
“接下来这一战,我来。” 陆承钧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阵前。
说罢催马出阵,长戟斜指地面,“在下大虞陆承钧,北狄还有敢战之人吗?”
北狄阵中,兀良哈部的将领忽里台早已按捺不住。此人身材高大,穿着亮银甲,胯下白马神骏异常,手中一杆银枪更是熠熠生辉。他策马上前,朗声道:“兀良哈部忽里台,来会会陆将军!”
忽里台不仅枪法精湛,更精通兵法,在北狄素有 “小诸葛” 之称。他与合赞?伯颜齐名,却又各有侧重 —— 合赞?伯颜善谋,忽里台则长于应变,两人都是难得的文武全才。
“忽里台将军。” 陆承钧拱手道,“久闻将军枪法卓绝,今日正好讨教。”
忽里台勒住马缰,银枪在手中转了个枪花:“陆先生的智谋,北狄无人不晓。只是不知功夫如何?”
“不如一试便知。” 陆承钧长戟一振,戟尖带着破空之声直取忽里台心口。这一戟看似平淡,却暗藏三般变化,可刺可挑可扫,将忽里台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忽里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银枪一挺,枪尖精准地磕在戟尖侧面。
“铛” 的一声脆响,两人各退半步。
忽里台赞道:“好戟法!”
陆承钧也暗自心惊,这忽里台的枪法不仅快,更准得惊人,竟能在瞬间找到自己戟法的破绽。
他不敢怠慢,长戟挥舞得如狂风骤雨,戟影重重,时而如巨龙摆尾,时而如猛虎下山,招式变幻莫测。
忽里台的银枪却丝毫不乱,枪尖始终指着陆承钧的破绽之处。他的枪法看似缓慢,却总能后发先至,将陆承钧的攻势一一化解。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便斗了五十回合,竟难分高下。
“陆先生的戟法,果然名不虚传。” 忽里台一边拆解戟招,一边说道,“只是不知先生敢不敢换种打法?”
陆承钧笑道:“将军请讲。”
“你我各出三招,只攻不守,如何?” 忽里台眼中闪过一丝战意,“若是三招之内分不出胜负,便算平局。”
陆承钧毫不犹豫:“好!”
两人同时勒住马缰,相距十丈站定。
忽里台深吸一口气,银枪猛地向前一指:“看枪!”
他策马直冲,银枪带起一道流光,直取陆承钧面门。这一枪凝聚了他全身的力气,枪风凌厉得能吹起地上的尘土。
陆承钧不闪不避,长戟横扫,戟尖迎着枪尖而去。“铛” 的一声脆响,两人的战马都被震得连连后退。
陆承钧只觉手臂发麻,忽里台也暗自心惊,这陆承钧的力气竟如此之大。
第一招,平手。
陆承钧催马向前,长戟突然横扫,戟杆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忽里台腰侧。这一戟角度刁钻,避无可避。
忽里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银枪突然向上一挑,枪尖顺着戟杆滑下,直取陆承钧握戟的右手。他竟想以伤换伤!
陆承钧无奈,只能收戟回防。
“铛” 的一声,两人再次各退半步。
第二招,依旧平手。
忽里台笑道:“陆先生果然谨慎。这第三招,我可要出绝招了!”
他银枪一振,枪尖突然分出数道枪影,真假难辨,直取陆承钧周身要害。
这是他的成名绝技 “梨花七蕊”,看似七枪,实则只有一枪是真,其余皆是虚招。
陆承钧眼中精光一闪,长戟突然舞成一团黑影,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他竟放弃了进攻,全力防御!
“铛铛铛” 几声脆响,陆承钧准确地磕开了忽里台的真枪。两人错马而过的瞬间,忽里台的银枪划破了陆承钧的战袍,陆承钧的长戟也挑落了忽里台的头盔。
第三招,还是平手。
两人勒住马缰,相视一笑。
陆承钧笑道:“将军的枪法精妙,承钧佩服。若再斗下去,怕是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
“此言有理。” 忽里台点头道,“今日便到此为止,改日再与将军较量。”
“一言为定。”
陆承钧与忽里台各自回阵,战场中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随即被两边阵营几乎同时爆发的呐喊声打破。
“陆将军好样的!”
大虞阵中爆发出震天喝彩,士兵们挥舞着兵器,铠甲碰撞声清脆作响。刚才那三招攻防,虽未分胜负,却让他们看到了与北狄精锐抗衡的底气。
北狄阵中也不甘示弱,忽里台的银枪在夕阳下划出一道流光,激起一片狼嚎般的呼哨:“忽里台将军威武!”
他们本就因合赞?伯颜胜了王破军而士气回升,此刻见忽里台与陆承钧战平,更是觉得己方实力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