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道道盖着 “假齐王” 金印的文书,如雪片般飞向山东各地。
济南帅府的烛火亮至深夜,黄承天铺开山东全图,朱砂笔在兖州与登州的位置重重圈了两个圈。韩明璋捧着刚拟好的委任状,烛光在纸页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按元帅的意思,林将军与黄将军同去兖州,王将军和张将军往登州?”
“嗯。” 黄承天指尖点在兖州地界,“兖州知府钱彬是个出了名的贪官,听说跟城中乡绅勾结甚深,寻常手段怕是镇不住。我弟机灵,让他跟着大虎,能多些计较。”
他又移向登州,“登州靠海,渔利丰厚,那些旧官虽贪,却没什么骨气,王破军稳重,张温辽勇猛,两人去正好。”
黄狗儿凑过来:“哥你放心,对付贪官污吏,我可有得是法子。”
三日后,两路人马同时出发。林大虎与黄狗儿率领三千精兵往兖州去;王破军和张温辽则带着两千步卒直奔登州。
登州码头的官吏们早些日子便收到了文书,早早的便在城外等候,张温辽展开盖着金印的文书,声音在海风中格外清晰:“假齐王令:登州大小官员,即刻交出印信,听候发落!”
知府赵康本想托词拖延,见王破军身后的士兵个个眼神如刀,当即腿一软跪了下去,连带着身后的官吏们纷纷效仿。
张温辽让人清点府库时,发现账册上的亏空竟达三万两白银,气得他把算盘往地上一摔:“这群蛀虫!”
王破军倒还算镇定,让人把赵康等主要贪官打入大牢,又从军中挑出十个识字的老兵暂代各县职务。
崔陵大儒举荐的两个寒门学子恰好赶到,一个负责丈量土地,一个掌管粮仓,新政条文刚贴出去三日,就有渔户捧着新领的渔网来谢恩,说:“还是齐王的官体恤百姓。”
相比登州的顺利,兖州的情况要复杂得多。林大虎的队伍刚到城外,就见知府钱彬带着乡绅们捧着礼盒迎上来,为首的钱彬挺着滚圆的肚子,脸上的肥肉堆得像朵菊花:“不知将军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这点薄礼,还望将军笑纳。”
礼盒打开,里面竟是十锭足色的金元宝,黄狗儿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接,却被林大虎瞪了一眼。他嘿嘿一笑,转而拍着钱彬的肩膀:“钱大人真是客气,只是我家元帅有令,不得收受百姓一针一线……”
“不是百姓的,是下官的一点心意。” 钱彬连忙道,“将军远道而来,下官已备下宴席,还有城中最好的戏班,咱们边吃边聊。”
黄狗儿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钱大人的心意,我懂。只是我家将军性子直,不如改日找个僻静地方,咱们好好‘聊聊’?”
钱彬眼睛一亮,忙点头:“我懂我懂,明日午时,城西别院,下官候着二位。”
回到驿馆,林大虎赶忙问道:“你想干什么?咋跟那贪官称兄道弟上了”
“放心,我有数。” 黄狗儿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这老小子肯定有同党,我假意受贿,让他把人都叫来,到时候一网打尽。” 他在本子上画了个圈,“就这么办。”
次日午时,城西别院的酒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钱彬果然带了七个乡绅来,都是兖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富豪,个个脑满肠肥,说起话来油腔滑调。黄狗儿故意喝得醉醺醺的,拍着钱彬的肩膀:“钱大人够意思!只是......我家元帅那边,还得这些乡绅们多帮衬。”
钱彬以为他松了口,连忙让乡绅们表态。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乡绅笑道:“只要将军在齐王面前美言几句,我等愿再捐五千石粮。”
另一个胖乡绅则说:“下官的铁矿,愿分三成给将军。”
黄狗儿忽然把酒杯往桌上一摔,门外顿时冲进数十名士兵。
钱彬等人刚要叫喊,就被堵住了嘴。林大虎提着刀走进来,看着被捆成粽子的八人,冷笑道:“克扣赈灾粮、强占民女、私开铁矿…… 你们的罪状,百姓早就告到元帅那儿了。”
黄狗儿拿出事先抄好的罪状,逐条念完,见钱彬等人面如死灰,忽然笑道:“本来想让你们多活几日,可谁让你们自己送上门来?”
当晚,兖州城的百姓们听闻钱彬等贪官被斩于市,纷纷举着灯笼涌向街头。黄狗儿站在城头,看着下方的灯火长龙,忽然对林大虎说:“你看,这就是民心。”
林大虎没说话,只是让人把原县丞周明请了来。这位周县丞为官清廉,因得罪钱彬被罢官,如今听说要请他主持兖州事务,激动得老泪纵横:“下官定不负齐王所托!”
三日后,兖州的新政推行得有声有色。周明把钱彬等人的家产分给穷苦百姓,又按均田令丈量土地,连最偏僻的村落都竖起了 “齐” 字旗。
消息传到济南时,江秀正陪着黄承天查看山东全图。见兖州与登州的位置都插上了小旗,她笑着说:“这下山东全境,都是大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