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与母亲相拥的画面，像一束暖阳照进剑拔弩张的广场。
年轻的副天帝握着长剑的手松了又紧，看着白衣女子的眼神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
当年他听信谗言，以为妻子早已被魔物吞噬，却没想她竟一直隐于天界角落，默默看着女儿长大。
“爹……”苏清欢擦干眼泪，声音带着试探，“娘说，当年是你把她送走的，对吗？”
年轻的副天帝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我是怕你被牵连。”
“那你为何要打开神魔通道？”苏清欢追问，红衣在风中微微起伏，“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三界霸权？”
副天帝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凌念欢正想上前打圆场，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原本晴朗的天幕被黑色云层覆盖，魔神的咆哮声穿透云层，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它还是找来了！”凌念欢脸色骤变，星神石与月神石同时亮起，“娘亲，你们先去安全的地方，我来挡住它！”
“我跟你一起！”苏清欢握紧腰间的佩剑，那是凌玄当年送她的定情信物，此刻剑身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白衣女子却按住女儿的手，对凌念欢道：“孩子，你爹当年在日神神殿留下过后手，说若魔神破封，可用三石之力引动日神本源，或许能彻底镇压它。”
“日神本源？”凌念欢一愣。
“就是日神石的核心力量。”白衣女子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这是开启核心的钥匙，你爹说，只有混沌血脉能催动它。”
凌念欢接过玉佩，指尖刚触碰到玉面，混沌血脉就剧烈翻腾起来，一股熟悉的暖流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
“我们现在就去日神神殿！”他当机立断。
年轻的副天帝突然开口：“我带路。日神神殿的密道，只有我和你爹知道。”
众人来不及多想，跟着他钻进广场下的密道。
密道狭窄潮湿，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墙壁上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光，照亮了彼此凝重的脸庞。
快到出口时，魔神的巨爪突然破开地面，带着腥气的黑气涌进密道。
“小心！”凌念欢将苏清欢护在身后，三色神光凝聚成盾，硬生生挡住了黑气的冲击。
但巨爪的力量实在太强，他被震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眼前瞬间一黑。
“念欢！”苏清欢连忙扶住他，却发现他眼神涣散，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凌念欢晃了晃头，想看清眼前的人，脑海中却像被浓雾笼罩。
他记得自己叫凌念欢，记得要阻止魔神，却想不起眼前这个红衣女子是谁，也想不起为什么要拼命保护她。
“你是谁？”他茫然地问，声音带着刚睡醒般的沙哑。
苏清欢的心猛地一沉，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我是娘亲啊，念欢，你不认识我了？”
凌念欢皱着眉，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这个称呼，却只有一片空白。
他看着苏清欢焦急的脸，心中莫名一痛，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丝熟悉的感觉。
“我……我不知道。”他推开苏清欢的手，踉跄着后退一步，“别碰我。”
年轻的副天帝和白衣女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刚才那记冲击，恐怕震伤了他的神魂，导致记忆出现了断层。
“先出去再说。”副天帝当机立断，挥剑劈开出口的石门，“魔神还在外面，不能在这里耽搁。”
凌念欢沉默地跟在后面，星神石和月神石在他掌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在无声地安抚。
他看着前面苏清欢的背影，红衣在昏暗的光线下跳动，像一团温暖的火焰，却怎么也烧不散他心头的迷雾。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
就像有一块拼图从记忆里消失了，留下一个空洞的缺口，冷风呼呼地往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