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子被捆在日神神殿的石柱上,金色的神纹锁链勒得他动弹不得。
他低着头,头发凌乱地遮住脸颊,看不出表情,只有偶尔抽搐的手指,显示出他并未放弃挣扎。
凌念欢站在他面前,星神石和月神石悬浮在身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说吧,神魔通道的具体位置,还有天界参与的人都有谁。”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墨尘子突然抬起头,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神殿中回荡,带着浓浓的悲凉:“告诉你又如何?”
“通道已经快要打开了,就算没有我,他们也能做到!”
“你以为净化了神殿就有用吗?”他猛地凑近,眼中布满血丝,“你体内的混沌血脉,本身就是最大的隐患!”
“它能吸收神力,也能吞噬魔气,一旦失控,你会比我更可怕!”
凌念欢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确实感觉到,自从父亲的残魂消散后,体内的混沌血脉变得异常活跃,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你在胡说什么?”他强作镇定。
“胡说?”墨尘子冷笑,“你以为你父亲为什么要阻止我打开通道?”
“他就是怕你被混沌血脉吞噬,变成第二个魔神!”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凌念欢脑海中炸开。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叮嘱,想起那些莫名其妙的噩梦,梦里总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影,在诱惑他释放体内的力量。
难道……那不是梦?
“不……不可能……”凌念欢后退一步,脸色苍白。
夜无殇立刻挡在他身前,怒视墨尘子:“别听他胡说,他是想扰乱你的心神!”
墨尘子却笑得更疯狂了:“是不是胡说,你让他运转混沌血脉试试?”
“看看他能不能控制住心底的欲望,看看他会不会想毁灭一切!”
凌念欢的呼吸变得急促,体内的混沌血脉开始翻腾,脑海中浮现出各种血腥的画面——被毁掉的村庄,死去的亲人,还有……他亲手杀死夜无殇和林墨的场景。
“念欢,别听他的!”夜无殇抓住他的手,金色妖力涌入他的体内,试图平复他的躁动。
但这反而刺激了混沌血脉,三色神光暴涨,竟将夜无殇震退数步。
“念欢!”夜无殇惊呼。
凌念欢痛苦地抱住头,体内的力量像脱缰的野马,四处冲撞,他能感觉到,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不断低语:
“释放我……”
“只有毁灭,才能得到真正的力量……”
“杀了他们,你就能掌控一切……”
“不……我不能……”凌念欢嘶吼着,试图压制体内的力量,却徒劳无功。
他的眼睛开始变得通红,身上的气息越来越狂暴,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力量而扭曲。
墨尘子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看到了吗?这就是混沌血脉的真正力量,也是它的诅咒!”
“你父亲没能阻止你,我也一样……”
就在这时,日神石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一道金色的光柱从石台中射出,笼罩了凌念欢。
金光温暖而纯净,如同和煦的阳光,瞬间驱散了他脑海中的血腥画面。
体内翻腾的混沌血脉在金光中渐渐平静下来,那个诱惑的声音也消失了。
凌念欢感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顺着经脉流转,所过之处,那些狂暴的力量都被抚平,变得温顺而平和。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的红光褪去,恢复了清明。
“这是……”他惊讶地看着日神石,石台上的日神虚影再次浮现,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混沌血脉并非诅咒。”日神虚影开口,声音威严而温和,“它是创世神为了平衡神力与魔气创造的力量,既能吞噬,也能净化。”
“你之前之所以失控,是因为心魔作祟,被墨尘子的话影响了。”
凌念欢恍然大悟,看向墨尘子的眼神变得冰冷:“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墨尘子的笑容僵在脸上,显然没想到日神之力会帮凌念欢平复血脉。
“是又如何?”他嘴硬道,“就算这次失败了,你的心魔已经被种下,迟早会失控!”
凌念欢走到他面前,星神石抵在他的眉心:“或许吧,但在那之前,我会先解决掉你这个隐患。”
星神石发出星光,刺入墨尘子的脑海。
墨尘子惨叫一声,眼中闪过无数画面——有他年轻时拜师学艺的场景,有他和凌战并肩作战的日子,还有他被权力诱惑,一步步走向堕落的过程。
“不……不要看……”他痛苦地嘶吼。
凌念欢没有停下,他想知道真相,想知道父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画面最终停留在神魔通道前,年轻的墨尘子和凌战对峙着,通道中伸出无数只黑色的手,试图抓住他们。
“墨尘子,回头吧!”凌战喊道,手中的长剑闪烁着金光。
“我不能回头!”墨尘子嘶吼,“只有打开通道,我才能救我女儿!”
“她得了怪病,只有魔气才能治好她!”
凌念欢愣住了。
原来,墨尘子做这一切,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
星神石的光芒散去,墨尘子瘫软在石柱上,眼中满是绝望的泪水:“她最后还是死了……”
“我做了这么多,还是没能救她……”
凌念欢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恨墨尘子的所作所为,却又对他的遭遇感到一丝同情。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伤害了这么多人,你都必须付出代价。”凌念欢的声音平静,“至于你的女儿……我会帮你查明她的病因,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墨尘子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真的吗?”
凌念欢点点头:“我不能保证,但我会尽力。”
墨尘子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神魔通道的真正入口,在镇神塔的地下密室。”
“天界参与的人,除了李玄,还有一位副天帝,他才是真正的主谋。”
“谢谢。”凌念欢收起星神石,转身对夜无殇道,“我们去救白景然,然后去镇神塔。”
夜无殇点点头,看了眼墨尘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无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