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10月的第一个清晨,香江街头的报摊刚摆开摊位,《香江日报》的头条就引发了围观——通红的标题《旺角中学藏“毒烟”,谁在纵容?》像一把尖刀,刺破了秋日的平静。报摊前,一位穿校服的女生指着报道上的彩虹烟照片,跟母亲急声说:“妈!这就是我们班同学偷偷抽的烟!上次阿玲抽完头晕,差点摔下楼梯!”旁边的上班族停下脚步,翻看报道里的细节,眉头越皱越紧:“连中学生都害,这些毒贩太缺德了!”
报社编辑部里,苏丽珍看着窗外排起长队的报摊,指尖划过版面上的关键内容——配着陈家驹提供的彩虹烟样本照片,文字里详细写了“学生吸食后出现嗜睡、幻觉”“毒烟藏在日用品货架后售卖”,还隐晦提到“学校内部有人为毒贩通风报信”,却没直接点名,留了余地的同时,也把舆论焦点引向了“校园管理漏洞”。
“苏姐,教育署的电话刚接通,他们说已经紧急开会,要派督查组去旺角中学彻查!”实习记者小张拿着电话,语气里满是兴奋,“还有好多家长打热线,说要去学校门口抗议,要求严惩毒贩、开除失职的老师!”
苏丽珍点点头,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这篇报道她改了三稿,刻意避开了陈家驹、阿明的身份信息,只聚焦“毒烟危害”和“管理责任”,既达到舆论施压的目的,又保护了卧底的安全。“把家长的诉求整理成清单,传给教育署督查组,另外,联系摄影记者,明天去旺角中学门口蹲守,拍下督查组进校的画面,做后续报道。”
此时的旺角中学校长办公室,空气像结了冰。校长拿着《香江日报》,手抖得厉害,报纸边缘被捏得发皱。教导主任李建国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手里的搪瓷杯“哐当”一声撞在茶几上,茶水洒了一地。
“李建国!你跟我说清楚!”校长猛地拍桌子,声音里满是愤怒,“报道里说的‘通风报信’,是不是你?!上次我问你学生吸烟的事,你说‘都是谣言’,现在报纸都登出来了,教育署要派督查组来,你让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李建国慌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擦着茶几上的茶水,嘴里不停辩解:“校长,不是我!我怎么会帮毒贩?肯定是记者乱写,想博眼球!您别信,等督查组来了,我们好好解释,肯定能说清楚!”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慌得厉害——报道里提到的“毒烟藏在日用品货架后”,只有他和强叔、光头老板知道,记者能写出这个细节,说明警方或记者早就盯上他们了。
送走校长后,李建国立刻关上门,从抽屉里翻出强叔的电话,手抖着拨通:“强叔!你赶紧来我办公室!出事了!报纸把彩虹烟的事曝光了,教育署要派督查组来,我们得赶紧停手,不然就完了!”
电话那头的强叔也慌了神,没半小时就推着清洁车,绕到教师办公室后门,偷偷溜进李建国的办公室。两人刚关上门,就没注意到窗外的走廊拐角处,陈家驹正拿着一本《数学教案》,假装整理内容,而教案的书脊里,藏着一个微型录音笔——阿明早上偷偷告诉他,“强叔要去李主任办公室,好像要谈‘暂停’的事”,他立刻预判到这是获取证据的好机会,提前在办公室附近埋伏。
“现在怎么办?督查组来了,肯定会查仓库、问学生,万一查到我们头上,怎么办?”李建国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这辈子就想当个教导主任,安稳退休,从没料到会卷进贩毒的事里,“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收那5000块分红,现在好了,工作要没了,说不定还要坐牢!”
强叔也没了主意,蹲在地上抓着头发:“我也不想啊!笑面虎的人昨天还打电话,说下周要送新的‘货’来,要是我们停手,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上次有个小卖部老板想退出,第二天就被发现躺在码头,断了一条腿!”
“那也不能继续干!”李建国突然提高声音,“我不管笑面虎是谁,我只想保住工作!要么你跟笑面虎说,我们不干了,要么我就去自首,把你们都供出来!”
强叔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凶狠:“你敢自首?!你收的分红、帮我们藏毒烟的仓库钥匙,都是证据,你自首了也跑不了!现在只能等督查组走了,我们再偷偷干,不然谁都没好下场!”
两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从“分红金额”吵到“谁先联系的毒贩”,每一句话都被教案里的录音笔清晰记录下来。陈家驹屏住呼吸,手指轻轻按了下录音笔的“保存”键——这段录音,加上之前的照片、彩虹烟样本,足以给李建国、强叔定案了。
等强叔推着清洁车离开,李建国瘫坐在沙发上,陈家驹才假装“路过”,敲了敲门:“李主任,刚才听到您这边有动静,没事吧?我这有刚泡的茶,您要不要喝点?”
李建国抬头看到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刚才整理文件弄倒了东西。陈老师没事就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陈家驹点点头,转身离开,心里却松了口气——舆论的压力果然起了作用,李建国和强叔已经内讧,笑面虎的校园毒网,离崩塌越来越近了。他快步走到楼梯间,从教案里拿出录音笔,拨通林宸的电话:“林sir,证据拿到了!李建国和强叔的对话都录下来了,里面有收分红、藏毒烟的细节,现在就等督查组进学校,我们里外配合,一举收网!”
电话那头的林宸声音带着赞许:“好!苏丽珍的报道已经起了作用,教育署的督查组明天就到,到时候马军带冲锋队在学校外围待命,你和阿明配合督查组,指认李建国和强叔,我们争取一天内把校园毒网的核心成员都抓了!”
挂掉电话,陈家驹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走廊上,形成斑驳的光斑。他知道,再过一天,旺角中学的学生就能摆脱彩虹烟的威胁,在阳光下安心读书——而这一切,离不开苏丽珍的笔、阿明的勇气,还有所有人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