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菊水”日料店的木质包厢里,暖黄的灯光透过纸拉门洒进来,在榻榻米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佐藤跪坐在矮桌后,面前放着一杯清酒,指尖却反复摩挲着杯沿——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即使面对自称“缅甸张老板介绍来的”陈永仁,他依旧没完全放下戒心。
陈永仁坐在对面,穿着一身熨帖的深色西装,与上次的“花衬衫扮相”截然不同——这是他和林宸商量好的“反差策略”,第一次用浮夸扮相降低佐藤的心理预期,第二次则以“正规买家”的姿态,展现“实力”,加速获取信任。他将一个黑色皮箱放在桌上,轻轻推开,露出里面码得整齐的港元现金,红色的钞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佐藤先生,这是50万港元定金。”陈永仁的语气平稳,没有刻意讨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我老板说了,只要货能按时、安全送到胡志明港,尾款150万,卸货当天结清。但如果出了任何问题——比如被警察查扣,或者货不对板,这笔定金,就当是我们的‘考察费’,以后也不用再合作了。”
佐藤的目光瞬间被皮箱里的现金吸引,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在香江做走私多年,见过不少买家,但敢一出手就拿50万定金的,并不多。他伸手想碰现金,陈永仁却先一步合上箱子,按住了他的手:“佐藤先生,在谈钱之前,我们得先确认‘货’的细节——我老板最关心的,是运输时间和安全,毕竟最近香江警队查得严,尤其是军火这种‘敏感货’。”
这句话正好戳中佐藤的顾虑,也让他觉得陈永仁“懂行”,不是新手。他收回手,端起清酒喝了一口,压下心底的贪婪,开始吐露部分信息:“货是从日岛国横滨港过来的,走的是‘冷藏货柜’的老路线,但这次不用海鲜伪装——最近海关查海鲜查得紧,改用‘日用品’,比如卫生纸、洗衣液,把军火拆成零件,混在纸箱里,就算开箱检查,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陈永仁微微点头,拿出一个笔记本(封面是普通的通讯录,内页却藏着微型录音器),假装记录:“日用品伪装确实安全,但运输时间呢?我老板那边的反华势力催得紧,要在月底前拿到货,不然他们就要找其他渠道了。”
佐藤皱了皱眉,显然在权衡。他知道山口组这次和黑龙会合作,投入了不少资金,要是丢了这个买家,不仅自己的提成泡汤,还可能被组里追责。他沉默了几秒,终于松口:“时间定在下月10号,凌晨3点,在香江集装箱码头的8号泊位靠岸——那个时间是码头换班的间隙,安保最松,我们的人已经打通了码头调度员的关系,货柜到了直接卸,不用进海关查验区。”
“集装箱编号呢?还有负责运输的货车,牌照是多少?”陈永仁追问,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模仿买家急于确认细节的样子,“这些信息我要传给我老板,他要提前安排人在胡志明港接货,不能出任何差错。”
佐藤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日文写着一串数字和字母,还有一个车牌号码。他把纸条推给陈永仁:“集装箱编号是‘hKc-’,红色的,侧面会贴一个‘日籍日用品’的标签;货车是香江本地牌照,‘粤Z·A1234港’,司机是我们的人,姓王,到时候他会在码头出口等,货柜装上货车就直接走,不经过市区,从落马洲口岸出境,那边也有人接应。”
陈永仁拿起纸条,假装仔细看,指尖却悄悄用指甲在纸条边缘做了个记号——这是他和林宸约定的“确认标记”,只要看到这个记号,技术人员就能通过后续的照片,快速识别信息。他把纸条放进西装内袋,又把黑色皮箱推给佐藤:“定金你收好,下月10号凌晨2点半,我会在码头附近的‘旺记茶馆’等你消息,货一到,你给我打电话,我通知我老板打尾款。”
佐藤接过皮箱,打开确认现金无误后,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陈先生放心!我在香江做走私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事!下月10号,保证让你老板拿到货!”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陈永仁借口“要去给老板汇报”,起身离开包厢。走到日料店门口时,他故意放慢脚步,装作整理领带,实则按下了领口微型摄像头的“拍照键”——将佐藤的脸、包厢的位置,还有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佐藤的代步车)都拍了下来,这些信息或许能帮警方锁定更多同伙。
离开日料店后,陈永仁没有直接回警局,而是绕到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他关好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改装过的硬币(里面藏着加密芯片),投入电话亭,拨通了林宸的加密号码:“林sir,是我。情报拿到了——下月10号凌晨3点,香江集装箱码头8号泊位,集装箱编号hKc-,货车牌照粤Z·A1234港,伪装成日用品,司机姓王,从落马洲口岸出境。”
电话那头的林宸正在警务处的地图室里,听到信息后立刻拿起笔,在码头地图上标注:“好!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命,不要回警局,防止被佐藤的人跟踪。我现在召集马军、刘建明开会,制定截查计划——码头调度员的关系网,还有落马洲口岸的接应人,我们都要查清楚,这次不仅要截获军火,还要把山口组在香江的走私网络连根拔起!”
陈永仁挂掉电话,走出电话亭,融入深夜的人流中。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警务处大楼,灯光依旧亮着——他知道,林宸和兄弟们已经开始行动,而下月10号的码头,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握紧口袋里的纸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顺利完成任务,不能让军火流入东南亚,更不能让山口组的阴谋得逞。
与此同时,佐藤在日料店的包厢里,正拿着卫星电话给山口组总部汇报:“组长,买家已经搞定,定金50万到手,下月10号交货,用日用品伪装,路线都安排好了,香江这边的关系也打通了,不会出问题。”
电话那头传来冷漠的声音:“不要大意!最近香江警队的林宸很棘手,之前布莱克的文物走私案就是他破的,你要多派些人盯着那个买家,确保他不是警察的卧底。另外,黑龙会那边已经把军火装上船了,你要是搞砸了,就不用回日岛国了!”
佐藤脸色瞬间惨白,连忙点头:“是!组长!我会盯紧的!绝对不会出问题!”
挂掉电话,佐藤看着桌上的50万现金,心里却没了之前的兴奋,反而多了一丝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眼中的“大客户”,其实是警方的卧底;他更不知道,自己精心策划的“军火运输计划”,已经被林宸牢牢掌握,只等着下月10号,在码头设下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