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油麻地街道,阳光把青石板路晒得发烫。林宸攥着口袋里的便衣证件,脚步却比平时慢了半拍——刚才在警署宿舍换衣服时,陈叔特意拉着他叮嘱:“雷洛那个人,就算退了休,也不是咱们能随便见的,你要是真要去,千万别提张彪和颜雄,免得引火烧身。”
可林宸心里清楚,雷洛是这个时代绕不开的人物。他不仅是前总华探长,更是颜雄的“师父”,手里握着警队和社团最核心的人脉网。现在张彪倒台,颜雄肯定会有所动作,若能从雷洛这里摸清点底细,甚至争取到他的默许,后续查和联胜走私案、对付颜雄残余势力,都会少走很多弯路。
他在街角的报刊亭前停下,假装买报纸,指尖在心里默念“激活人才雷达”。下一秒,淡蓝色的虚拟面板在脑海里亮起:
【人物姓名:雷洛(雷老虎)】
【当前位置:油麻地周记茶楼(二楼“松鹤”包厢)】
【周边关联人物:4人(均为前警队旧部,隶属雷洛派系,无直接犯罪记录)】
【当前状态:与旧部闲聊,提及“颜同旧部近期活动”,情绪平稳】
【系统提示:雷洛对“颜同”相关话题敏感度高,可作为切入话题,避免直接提及“颜雄”“张彪”】
林宸心里一松——还好没提颜雄,反而有了更安全的切入点。颜同是雷洛当年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两人在警队斗了十几年,最后雷洛胜出,颜同黯然退休。现在提“颜同旧部”,既不会让雷洛觉得林宸在打探他的人,反而可能勾起他的兴趣。
他把报纸卷在手里,朝着周记茶楼走去。这家茶楼他来过一次,就是上次跟张彪来见肥波的地方,二楼包厢私密性好,确实是旧部聚会的首选。
推开茶楼大门,一股混合着铁观音香气和点心热气的味道扑面而来。一楼大厅坐满了茶客,穿长衫的老人在慢悠悠地品茶,穿工装的年轻人狼吞虎咽地吃着虾饺,柜台后的掌柜拨着算盘,“噼啪”声混着茶客的谈笑声,热闹得像个小集市。
“这位警官,是找人还是喝茶?”店小二迎上来,看到林宸手里的便衣证件,语气多了几分恭敬。
“找人,二楼松鹤包厢的雷先生。”林宸压低声音。
店小二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您跟我来,雷先生吩咐过,要是有位林警官来,直接带上去。”
林宸心里一动——雷洛居然知道他会来?看来人才雷达提示的“情绪平稳”背后,雷洛早就有所察觉,甚至可能已经打听了他的底细。
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走廊铺着红色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路过几个包厢时,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骰子声和谈笑声,只有松鹤包厢门口站着一个穿黑色短打的男人,身材魁梧,眼神锐利,看到林宸,微微点了点头,推开了包厢门。
“雷先生,林警官来了。”
包厢里的光线比外面暗,红木圆桌旁坐着五个人,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年纪,穿着熨帖的长衫或西装,手里夹着香烟,看到林宸进来,都停下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那目光里有审视,有好奇,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警惕,显然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坐在主位的,正是雷洛。
他没穿警服,而是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长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翡翠手镯——那是当年他最爱的饰品,现在戴在手上,多了几分退休老人的闲适,却丝毫没减当年的气场。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有太多皱纹,只是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手里端着一个紫砂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眼神平静地看着林宸,像在看一个熟悉的后辈,又像在评估一个潜在的对手。
“你就是林宸?油麻地便衣组的那个后生仔?”雷洛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压过了包厢里的烟味和茶香。
“是,雷先生,晚辈林宸。”林宸快步走到桌前,微微躬身,没有坐下,“冒昧打扰您,是想向您请教一些警队旧事,希望您别介意。”
雷洛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坐吧,别站着,后生仔这么拘谨干什么?我早就不是探长了,就是个退休老人,跟老朋友们喝喝茶。”
林宸在空位上坐下,刚坐稳,旁边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就给他倒了杯茶:“林警官,这是雷先生珍藏的铁观音,尝尝。”
“多谢。”林宸端起茶杯,没敢喝,只是放在鼻尖闻了闻——茶香醇厚,确实是好茶。他知道,这些人都是雷洛的旧部,现在虽然不在警队,却可能在社团或商界有自己的势力,一言一行都在观察他。
“你想请教什么旧事?”雷洛呷了口茶,目光落在林宸身上,“是想问我当年怎么查走私,还是怎么跟社团打交道?”
林宸放下茶杯,组织了一下语言:“都不是,晚辈是想请教您,当年颜同探长退休后,他的那些旧部,现在还有活动吗?”
这话一出,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了。几个旧部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惊讶,连倒茶的那个男人都顿了一下。雷洛端着茶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眼角的细纹微微皱起,原本平静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像刀锋一样扫过林宸:“你怎么突然问起颜同的人?”
“实不相瞒,”林宸装作犹豫的样子,压低声音,“晚辈最近在查一个走私案,发现有几个参与的人,当年是颜同探长手下的警员,现在退役了,却还在帮和联胜做事,晚辈怕他们背后还有人撑腰,所以想向您请教,这些人当年的底细。”
他故意把“和联胜”和“颜同旧部”绑在一起,既符合雷洛的认知,又不会牵扯到颜雄——毕竟颜同和颜雄虽然都姓颜,却是死对头,雷洛对颜同旧部的活动,肯定比对颜雄的事更感兴趣。
雷洛沉默了几秒,指尖在茶杯上轻轻敲了敲,目光转向窗外:“颜同退休后,他的人树倒猢狲散,有几个没走正道的,确实跟社团有往来,但掀不起什么大浪。你查走私案,就查走私案,别去碰那些旧事,尤其是别去查他们背后的人——有些水,太深,不是你这个年纪能蹚的。”
林宸心里一凛——雷洛这话看似是提醒,其实是在警告他,别查得太深入,尤其是别牵扯到颜同旧部背后可能关联的人。难道颜同旧部背后,还有雷洛不想碰的势力?
“晚辈明白您的意思,”林宸赶紧点头,“只是最近查案时,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好像这些人背后真的有人撑腰,所以有点担心。”
“担心就对了。”雷洛转过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在警队做事,既要胆大,也要心细,更要懂得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你刚转入便衣组,就扳倒了张彪,是个有能力的后生仔,但能力越大,麻烦越多。我劝你,先把走私案查清楚,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等你在警队站稳脚跟,有些事,自然会明白。”
林宸心里清楚,雷洛这是不想再谈下去了。他没有追问,而是站起身,恭敬地说:“多谢雷先生指点,晚辈受益匪浅,不打扰您和各位前辈喝茶了,先告辞了。”
雷洛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旁边的黑衣人推开包厢门,示意林宸可以走了。
走出包厢时,林宸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目光,那些目光里有审视,有警告,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认可。他下了楼,推开茶楼大门,午后的阳光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手里的茶杯还带着温度——刚才紧张得没喝,现在才发现,茶水已经凉了。
【系统提示:宿主成功与雷洛建立初步接触,获取“颜同旧部活动”相关信息,未引发雷洛反感,“积累关键人脉”隐藏任务进度+20%。】
【当前雷洛对宿主评价:“有能力,懂分寸,可观察,暂不重用”,后续可通过“处理颜同旧部相关事件”提升其好感度。】
林宸心里松了口气——虽然没得到实质性的帮助,但至少没得罪雷洛,还让他记住了自己。更重要的是,雷洛的反应印证了他的猜测:颜同旧部背后确实有势力,而且可能连雷洛都不想轻易触碰,这让他对接下来的走私案调查,多了几分警惕。
他沿着街道往警署走,路过一个水果摊时,买了一袋苹果——刚才陈叔叮嘱他别冲动,现在回去可以跟陈叔说说情况,顺便分享一下水果,拉近关系。
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宸手里提着苹果,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既然雷洛不让碰颜同旧部背后的势力,那他就先从走私案本身入手,摸清和联胜的走私路线,收集证据,等时机成熟,再一举拿下。至于颜同旧部和背后的势力,就暂时放在一边,等他在便衣组站稳脚跟,有了足够的实力,再慢慢查。
他抬头看向警署的方向,那座红砖建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林宸握紧了手里的苹果,脚步比来时更坚定了——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但每一步,都在朝着自己的目标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