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油麻地旧纺织厂,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蹲在老巷深处。斑驳的铁皮厂房被夜色吞没,只有门口两盏昏黄的路灯亮着,在地面投下两道狭长的光带,光带里站着两个穿黑色背心的守卫,手里握着铁棍,时不时踮脚往巷口望——再过三天就是“大货”转运的日子,龙叔特意交代,要“眼睛都别眨地盯着”。
巷尾的废品站里,小马哥靠在一堆旧纸箱后,指尖捏着半根熄灭的火柴,眼神紧紧锁着纺织厂的大门。他穿着深色夹克,帽檐压得很低,脸上还贴了块纱布——下午从林宸那里离开后,他始终放心不下,总觉得“等三天太冒险”,万一阿彪提前转移账本,宋子豪的冤屈就永远洗不清了。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揣着左轮就来了。
“咚——咚——”纺织厂的老旧挂钟敲了十下。小马哥屏住呼吸,借着废品站的铁皮板掩护,慢慢往巷口挪。他知道守卫每十五分钟会换一次站位,现在离下一次换站位还有三分钟,是唯一的潜入机会。
巷子里的风裹着霉味吹过,小马哥压低脚步,像猫一样贴着墙根走。路灯的光扫过他的鞋尖,他立刻停下,缩在阴影里——左边的守卫正掏出烟盒,低头点火,右边的则转身对着墙根撒尿,两人都没注意到巷口的动静。
机会来了。小马哥猛地窜出去,贴着厂房的铁皮墙,快速绕到纺织厂的侧门——这里是阿忠说的“货用小门”,平时只有搬运工进出,守卫相对松散。他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铁丝,轻轻插进锁孔,手腕转动几下,“咔嗒”一声,锁开了。
刚推开门缝,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就扑面而来——是制毒用的乙醚味。小马哥心里一紧,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他刚想往里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有守卫的呵斥:“谁在那里?!”
坏了!小马哥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想跑,却看到两个守卫已经举着铁棍冲过来。他来不及多想,掏出左轮,对着地面“砰”地开了一枪——不是想伤人,只是想吓退他们。
守卫却没退,反而更凶了,举着铁棍就往他头上砸。小马哥侧身避开,左手抓住左边守卫的手腕,借力一拧,铁棍“哐当”掉在地上,同时右腿踹向右边守卫的膝盖,将人踹倒在地。
“还敢反抗?!”倒地的守卫掏出哨子,就要吹响。小马哥眼疾手快,冲过去一脚踩住他的手,哨子掉在地上。可就在这时,左边的守卫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小马哥的大腿——“噗嗤”一声,匕首划破了裤子,也刺中了皮肉。
“妈的!”小马哥疼得闷哼一声,反手一拳砸在守卫的脸上,将人打晕。他低头看了眼大腿,鲜血正从伤口渗出,染红了深色裤子。不能久留,他咬着牙,转身冲进旁边的废品站,躲进最深处的旧冰箱后面——这里是唯一能挡住视线的地方。
纺织厂门口的守卫听到动静,很快就冲了过来。“人呢?!”领头的守卫看着地上晕倒的两个同伙,还有血迹,脸色瞬间变了,“快!给龙叔打电话!有人闯厂了!”
电话很快接通,守卫的声音带着慌张:“龙叔!不好了!有人闯侧门,还伤了两个兄弟,现在人跑了,不知道是不是警察!”
电话那头的龙叔——义群真正的龙头,此刻正坐在尖沙咀的私人会所里,手里把玩着翡翠扳指。听到消息,他的手指顿了顿,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警察?不像。警察要动手不会只来一个人。”他沉默片刻,突然下令,“立刻转移设备和账本!把地下室的制毒原料全运走,财务室的账本烧掉,动作快!我怀疑有埋伏,不能等了!”
“可是龙叔,三天后的‘大货’……”守卫犹豫道。
“大货重要还是命重要?!”龙叔的声音陡然拔高,“现在就动!半小时内必须清空!要是被人端了老巢,我们都得完蛋!”
挂了电话,龙叔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他不傻,最近IcAc查得紧,阿彪又接连搞出“栽赃宋子豪”“奶粉藏毒”的事,早就引来了警察的注意。这次有人闯厂,不管是警察还是江湖仇杀,都意味着“老巢”已经暴露,再留着就是等死。
废品站里,小马哥靠在旧冰箱后面,用布条紧紧勒住大腿的伤口,试图止血。他能听到纺织厂传来的动静——卡车引擎声、搬运工的吆喝声,还有铁皮门开关的“哐当”声。
不好!他们在转移设备!小马哥心里一急,想掏出手机给林宸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刚才在打斗时掉了。他咬着牙,挣扎着站起来,想冲出去阻止,却又怕自己一出去就被守卫发现,不仅阻止不了,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三辆卡车从纺织厂的正门开出来,车厢用黑布盖着,显然装的是制毒设备和原料。卡车驶离老巷后,纺织厂的灯突然全灭了,只剩下门口的两盏路灯,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冷清。
小马哥靠在旧冰箱上,心里满是懊悔。他不该冲动的,不该不听林宸的话,现在好了,不仅没查到证据,还打草惊蛇,让义群转移了设备——宋子豪的冤屈,恐怕更难洗清了。
伤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小马哥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摸了摸胸口的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是他和宋子豪年轻时的合照,两人都穿着夹克,笑着比耶。他紧紧攥着照片,心里默念:豪哥,对不起,是我搞砸了……
【系统提示:小马哥私探纺织厂暴露行踪,义群提前转移设备及账本,收网计划遭遇重大挫折,剧情干预进度降至85%(当前85%)。奖励:积分+5000(当前总积分),解锁“紧急追踪”权限(可通过卡车轨迹追踪义群新据点),提示:义群卡车正朝着新界码头方向行驶,可能计划从海上转移。】
夜色渐深,小马哥的意识越来越沉。他知道自己不能晕在这里,必须找到林宸,告诉他们义群的去向。他咬着牙,挣扎着从旧冰箱后面爬出来,一瘸一拐地朝着巷口走去——每走一步,大腿的伤口就疼得钻心,但他没停,因为他知道,这是唯一能弥补过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