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阿宋的出现, 无疑是赫拉克勒斯试炼以来最大的惊喜,这位英雄,完成了许多不可思议的试炼,是以往赫拉克勒斯最崇拜的人。
但过往中的误会,让赫拉克勒斯离开队伍,没有再与这些人来往。
“赫拉克勒斯,好久不见”
伊阿宋勉强露出笑容,常年的漂泊以及家庭的剧变,让他失去以往的勇气,他的力量也在衰退,这位遭受着磨难的英雄,选择来见赫拉克勒斯。
“是啊,已过去很多年了”
赫拉克勒斯紧紧的拥抱着这位朋友。
他即将开启最后一项试炼,也将完成自己的旅途。
“我听到国王的宣读了,你要去冥界抓地狱三头犬,那可是死人的过渡,你无法到达那,你打算怎么做?”伊阿宋前来,就是为了帮助赫拉克勒斯。
“就算是战斗,我也要完成我的试炼”
赫拉克勒斯语气坚定,见如此,伊阿宋拿出自己珍藏的宝物—黑曜石号角:“这是当年冒险所得,听说这件宝物,可以召唤冥王哈迪斯前来,送给你了”
“这可是你的宝物,我不能要”
赫拉克勒斯连忙拒绝,可伊阿宋却摆手,离开了街区。
夜,伯罗奔尼撒半岛的尽头,有一口深不见底的裂谷,黑雾缭绕,寒气刺骨。当地人称它为“冥门”通往哈迪斯国度的入口之一。
赫拉克勒斯站在谷口,披着尼米亚狮皮,手中握着伊阿宋赠送的黑曜石号角。想着自己最后一件:活捉冥王的三头犬刻耳柏洛斯。
可这一次,他不打算硬闯。
他跪下,将三滴血滴入裂谷——是他的血,半神之血,宙斯与凡人之子的血脉。
然后,他举起号角,深吸一口气,吹响。
号角声低沉,如亡魂哀鸣,穿透大地,直抵冥府深处。
身处深渊之下的哈迪斯,在受到号角召唤之后,微微一笑:“看来,这孩子要完成试炼了”
冥后珀耳塞福涅在听到号角之后,化身成为哈迪斯。
片刻,黑雾翻涌,地面裂开。一尊黑影缓缓升起,冥王哈迪斯现身,头戴隐形头盔,手持双叉戟,周身环绕着死寂与寒霜。
“赫拉克勒斯。”珀耳塞福涅扮演的哈迪斯声音如地底回响,“你竟敢召唤我?”
“我不是来挑战您。”赫拉克勒斯单膝跪地,语气恭敬,“我是来请求。”
哈迪斯冷笑:“请求?凡人向冥王请求,通常只有一个意思,想多活几年,可你,已经得到了永恒的生命”
“不。”赫拉克勒斯抬头,目光坦然,“我是来带走刻耳柏洛斯的。”
冥王眯眼:“你疯了?它是地狱的看门犬,连神都不敢靠近它三步。”
“我知道。”赫拉克勒斯平静道,“但这是欧律斯透斯给我的任务。若我不完成,我将永远背负‘未竟之罪’。而我……已不想再逃避命运。”
哈迪斯沉默,打量着他:“你和其他凡人不同。你杀过妻儿,赎过罪,走过千山万水。可你从未怨恨过神——即使赫拉害你发狂。”
“因为我明白,”赫拉克勒斯低声道,“痛苦不是惩罚,而是试炼。而试炼的尽头,是成为自己。”
哈迪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你若带走刻耳柏洛斯,”他缓缓说,“冥界将无守门者。亡魂会逃逸,生死秩序将乱。”
“我不会伤它,也不会让它伤人。”赫拉克勒斯承诺,“我只带它到人间走一趟,让欧律斯透斯亲眼看见——然后,我亲自送它回来。七日内,必归还。”
珀耳塞福涅沉思良久,终于开口:“你若用武力闯入,我会让你永困冥河。但你选择召唤我,请求我,这说明你懂敬畏。”
他抬手,一道黑光射入赫拉克勒斯胸口:“我赐你‘冥息’,让你在冥界不死。但记住,若你违背誓言,这气息会反噬你,让你比任何亡魂都痛苦。”
“我以宙斯之名起誓。”赫拉克勒斯握拳抵心,“绝不食言。”
赫拉克勒斯踏入冥门。
冥界如他所知:黑河蜿蜒,亡魂如雾,卡戎的船在岸边等待。
赫拉克勒斯一路前行,无人阻拦。守桥的刻耳柏洛斯察觉生者气息,三颗头齐齐转向,怒吼震天,獠牙滴血,尾巴如巨蟒扬起。
赫拉克勒斯不退,反而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块裹着冥界黑土的肉,那是哈迪斯给他的信物。
“刻耳柏洛斯,”他低声,“冥王已许我带你出去。不是为奴役,而是为见证。”
他将肉放在地上。
一头狗嗅了嗅,抬头看他,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赫拉克勒斯伸出手,轻轻抚过那颗头的鼻尖。
狗没有咬他。
第二头也低下头,闻了闻。
第三头依旧警惕,低吼不止。
赫拉克勒斯不急。他坐在地上,像在等一个老友。
“你守在这里千年,”他轻声说,“看尽生死,闻尽哀嚎。可你……也有名字的,你不止是‘狗’?”
三颗头互相低语,仿佛在交流。
终于,最年长的那颗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
赫拉克勒斯笑了:“走吧,我们上去。”
他牵着它,走过冥河,穿过迷雾,一步步走向人间。
当阳光洒下,刻耳柏洛斯三颗头同时颤动。它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世界——绿树、蓝天、飞鸟、流水。
百姓惊恐四散
可赫拉克勒斯只是让它站在广场中央,轻声说:“看,这就是活着的世界。你守护死亡,但也该知道,为何人们如此惧怕失去它。”
孩子们从门后探头,胆大的甚至扔出一块肉。刻耳柏洛斯低头嗅了嗅,竟没有吃,而是用鼻子轻轻推了推孩子。
人群静了。
那一刻,恐惧化为敬畏。
第七日黄昏,赫拉克勒斯履行誓言,带刻耳柏洛斯重返冥界。
珀耳塞福涅已在冥门等候。
“你做到了。”他点头,“你未用武力,未伤一魂,未破一规。”
“我只求一个机会。”赫拉克勒斯说,“证明凡人也能守信,也能与神对话。”
珀耳塞福涅看着他,终于露出一丝近乎人性的神情:“你不是最强大的,也不是最聪明的。但你是唯一一个,敢于以平等之姿,站在神灵面前的凡人。”
她抬手,收回“冥息”,却额外赐予赫拉克勒斯一枚黑宝石:“若你有朝一日命尽,冥府之门将为你敞开。你不必轮回,可自由选择归宿。”
赫拉克勒斯收下宝石,深深一礼。
他转身离去,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十二项任务,终告完成,这位凡人英雄,见证了他自己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