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一年八月十五,西伯利亚边境的晨霜还没在戈壁上化开,伊凡四世就骑着他那匹黑鬃马,站在新造的五十辆蒸汽坦克前,鎏金的沙俄王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这些坦克比之前被击毁的型号更显狰狞 —— 钢甲加厚到六寸半,舰首焊着半尺厚的铸铁撞角,棱角锋利如刀,履带也换成了欧洲进口的锰钢材质,碾过冻土时,竟能将碗口粗的胡杨木直接压断,发动机舱的铁皮上,还印着瑞典军工坊的徽章。
“这次,朕要让周昂的骨头都碎在张家口!” 伊凡四世拔出腰间的 saber( saber 指沙俄式马刀,符合历史武器形制),指向南方明军防线的方向,声音里满是傲慢。身后的十万哥萨克骑兵纷纷举起马刀,喊着俄语的冲锋口号,马背上的火铳斜挎着,弹药袋鼓鼓囊囊,显然是做足了长期作战的准备。负责坦克部队的将领彼得罗夫催马上前,躬身道:“陛下,这些坦克的撞角能撞开两丈宽的壕沟,发动机转速比之前快两成,只要突破明军的第一道防线,张家口就是囊中之物!”
伊凡四世满意地点点头,大手一挥:“传朕令,坦克在前开路,哥萨克骑兵分两翼跟进,正午前必须抵达明军壕沟!”
五十辆坦克同时启动,发动机的 “突突” 声震得戈壁都在颤,履带碾过霜地,留下两尺深的辙印,撞角上还挂着昨夜测试时折断的胡杨木枝。哥萨克骑兵跟在后面,马蹄裹着麻布,却依旧在冻土上踏出密集的 “咚咚” 声,像闷雷般朝着明军防线滚去。
此时,明军防线的战壕里,周昂正蹲在地道入口旁,手里攥着一根浸过桐油的麻绳 —— 这是地道点火的总引线,十条地道的引线都汇总在这里,由他亲自掌控。矿工出身的士兵王二正从地道里爬出来,脸上沾着黄土,手里拿着一块从地道底部挖出来的碎石:“将军,地道都检查过了,木柱撑得牢,炸药也用油纸裹好了,每处两百斤黑火药,保证一炸就塌!”
周昂拍了拍王二的肩膀,目光投向远处渐渐逼近的坦克群,望远镜里能清晰看到坦克撞角上的寒光。“让战壕里的士兵都进地道,只留五个斥候在了望塔上观察,记住,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露头!” 他低声下令。
明军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抱着火铳、扛着弹药,顺着狭窄的地道入口钻进去。地道里每隔五步就挂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士兵们靠墙坐着,有的擦拭火铳,有的检查弹药,呼吸声虽轻,却透着一股紧绷的士气。五个斥候则爬上了望塔,用望远镜密切盯着沙俄军队的动向,手指按在腰间的信号枪上,随时准备传递消息。
巳时三刻,沙俄坦克终于抵达明军的第一道壕沟前。这道壕沟宽三丈、深两丈,是之前周昂为抵御坦克特意挖的,可彼得罗夫却冷笑一声,下令:“撞角冲锋!”
最前排的三辆坦克猛地加速,舰首的铸铁撞角狠狠撞向壕沟边缘的冻土 ——“轰隆” 一声,冻土应声坍塌,壕沟瞬间被填出一道两丈宽的通路。后面的坦克顺着通路依次穿过,履带碾过坍塌的冻土,朝着明军的钢铁堡垒冲去,堡垒上的假火铳手(用草人伪装)还保持着射击姿势,看起来毫无防备。
“陛下,明军的堡垒没人防守,肯定是怕了咱们的坦克!” 彼得罗夫兴奋地喊道。伊凡四世勒住马,眯着眼睛看向堡垒,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 之前明军每次都会顽强抵抗,这次怎么会轻易放弃堡垒?可眼看坦克已经逼近堡垒,他也顾不上多想,下令:“坦克进攻堡垒,骑兵准备冲进防线!”
五十辆坦克很快围在堡垒四周,有的用撞角撞击堡垒的墙体,有的则用车顶的十二斤炮轰击堡垒的了望口。堡垒的墙体是用夯土和砖石砌的,虽被撞得摇摇欲坠,却一时没塌。就在这时,了望塔上的明军斥候扣动了信号枪 ——“嘭” 的一声,红色信号弹在天空炸开,格外醒目。
周昂在地道里看到信号弹,猛地站起身,将手里的麻绳用力往下一拽 ——“点火!”
十条地道的引线同时被点燃,“滋滋” 的燃烧声顺着地道蔓延,很快就传到了堡垒下方的炸药处。紧接着,一场震天动地的爆炸发生了 —— 堡垒下方的冻土瞬间塌陷,形成一个直径五十丈的巨大深坑,正在撞击堡垒的十辆坦克来不及反应,直接掉进坑里,履带被坑底的碎石卡住,有的坦克甚至互相碰撞,钢甲撞出深深的凹痕,发动机的 “突突” 声瞬间变成了刺耳的 “咯吱” 声,显然是出了故障。
“炸塌了!真炸塌了!” 地道里的明军士兵欢呼起来,周昂立刻下令:“冲出去!火铳手列三段阵,炮队准备轰击!”
士兵们顺着地道入口蜂拥而出,火铳手迅速在坑边列成三排,第一排蹲下,第二排半站,第三排直立,枪口对准坑外的沙俄坦克和骑兵。炮队则推着改良破甲炮,快速调整角度,炮口对准剩下的四十辆坦克。
“三段射,放!” 火铳统领大喊。第一排火铳手同时扣动扳机,铅弹呼啸着飞向沙俄骑兵,前排的哥萨克骑兵纷纷倒下,马匹受惊后乱蹦,把后面的骑兵撞得人仰马翻。第一排火铳手退到后面装弹,第二排立刻开火,铅弹密集地落在坦克的观察口附近,里面的驾驶员吓得不敢探出头。
“破甲炮,开火!”周昂那洪亮且坚定的令下之声,犹如战鼓擂动,紧随其后的是一阵紧张而有序的准备。三十门威风凛凛的破甲炮整齐排列,炮口对准了坑外的坦克集群。随着点火绳被点燃,刹那间,三十门破甲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炮弹裹挟着尖锐的呼啸声,如流星般划过天空,朝着目标疾驰而去。
一枚炮弹精准地击中了一辆坦克的履带部位。那厚重的锰钢履带在强大的冲击力下,发出清脆而又刺耳的“咔嚓”声,随即断裂成几截。失去履带支撑的坦克瞬间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就像一头断了腿的巨大猛兽,在原地无助地打着转,车身剧烈摇晃,扬起一片尘土。另一枚炮弹则准确地命中了另一辆坦克的发动机舱。坚固的钢甲被无情地击穿了一个窟窿,高温高压的蒸汽从破口中汹涌喷涌而出,形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驾驶员见势不妙,慌忙打开舱门试图逃生,可刚一露头,就被早已严阵以待的明军火铳手瞅准时机,扣动扳机,一颗子弹精准地射中了他,他惨叫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
伊凡四世站在远处的高地上,亲眼目睹了这般惨状,气得满脸通红,怒发冲冠,扯着嗓子哇哇大叫:“骑兵冲锋!不惜一切代价,把掉进坑里的坦克救出来!”接到命令后,十万哥萨克骑兵迅速分成两队,如潮水般朝着深坑汹涌冲来。他们高举着马刀,刀光在阳光下闪烁寒光,口中喊着口号,企图驱散坚守在坑边的明军火铳手,为被困的坦克开辟出一条生路。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原来是巴图率领的两万蒙古骑兵及时赶到了战场!他们巧妙地从沙俄骑兵的侧翼迂回包抄过来,马背上的火铳手迅速举枪瞄准,对着哥萨克骑兵毫无防备的后背猛烈射击。与此同时,挥舞着马刀的蒙古勇士也冲进敌阵,与敌人展开近身搏斗。一时间,蒙古骑兵的喊杀声、明军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瞬间将沙俄骑兵原本整齐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不好!是蒙古骑兵!”彼得罗夫惊恐地大喊一声,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急忙想要下令撤退,可此时已经为时已晚。明军的火铳手依旧沉着冷静地继续射击,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落入敌群;破甲炮也不间断地发射炮弹,不断有坦克被击毁。那些掉进坑里的十辆坦克不仅没能被成功救出,反而被明军士兵扔下去的火油引燃。熊熊火焰顺着坦克的缝隙迅速钻进舱内,伴随着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伊凡四世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戈壁滩的土地,心中明白大势已去。他咬着牙,满脸不甘地下令:“撤退!快撤退!”哥萨克骑兵们顿时乱作一团,争相逃命。有的甚至慌乱中扔下了手中的武器,骑着马拼命往回狂奔。明军和蒙古骑兵则乘胜追击,火铳和马刀如同死神的镰刀,不断收割着逃跑骑兵的生命。整个戈壁上到处都是沙俄士兵的尸体和散落的武器,一片狼藉。
夕阳渐渐西下,这场激烈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明军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有的人合力将掉进坑里的坦克拖出来,准备进一步研究;有的人则怀着崇敬的心情掩埋战死的同伴。蒙古骑兵则在周围巡逻警戒,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四周,防止沙俄的残兵趁机反扑。周昂缓缓走到一辆被拖出来的坦克旁,示意手下人用撬棍撬开发动机舱。当他看到里面的零件时,脸色陡然一沉:发动机的曲轴上清晰地刻着瑞典的文字,而齿轮则是用英国产的优质熟铁精心锻造而成,显然这些都是从欧洲进口的高端部件。
“看来沙俄和欧洲的联系,远比咱们之前想象的还要紧密。”周昂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地对身旁的参军李默说道,“之前张睿将军就曾报告说欧洲舰队正在进攻我国沿海,如今沙俄又使用欧洲的先进零件来制造坦克,这足以证明他们早就暗中勾结好了,其野心昭然若揭,显然是想要一起瓜分大明!”
李默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他指着坦克那厚重的钢甲说:“您看这钢甲厚度达到了六寸半,比我们之前遇到的还要厚半寸。虽然咱们的破甲炮现在还能勉强击穿它,但如果他们继续加厚钢甲,或者采用更好的零件来提升发动机性能,那我们一直依赖的地道战术恐怕就要失效了。”
周昂当机立断,下令让人将所有缴获的坦克零件都仔细拆下来,按照类别妥善存放,并安排专人护送回京城,交给工部的能工巧匠们进行深入研究,希望能够尽快仿制出性能更优越的破甲炮。他还亲自组织人员清点此次战斗的战果:共计击毁沙俄坦克二十五辆(其中十辆因掉进坑里被烧毁,另外十五辆被破甲炮直接击毁),斩杀哥萨克骑兵三万余人,缴获战马两万余匹、火铳五千余支。而明军和蒙古骑兵的伤亡总数不足五千人,无疑是一场辉煌的大胜。
可就在士兵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时,一名斥候王青骑着快马从北方疾驰而来。他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下马就大声禀报:“将军!不好了!沙俄的援军已经到了!他们从欧洲调来了五万精锐的哥萨克骑兵,还有两百名经验丰富的瑞典工匠。现在已经抵达西伯利亚的钢铁堡垒,据说正准备打造更厉害的坦克,钢甲要加厚到七寸,还要安装威力巨大的十五斤舰炮!”
周昂手里的撬棍“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七寸钢甲、十五斤舰炮——这两个数字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明军现有的破甲炮最大只能击穿六寸钢甲,而十五斤舰炮的射程更是远超明军的破甲炮。要是这样的新型坦克造出来投入战场,北疆的防线恐怕真的难以守住了。
“王青,你确定看清楚了吗?瑞典工匠真的已经到了?”周昂急切地追问道。王青用力点点头,喘着粗气回答道:“我在堡垒外的帐篷里亲眼看到了那些瑞典工匠,他们还带着许多复杂的图纸,沙俄的士兵对他们恭敬有加,看样子确实是专门请来研制新型坦克的。”
周昂默默走到深坑旁,遥望着北方西伯利亚堡垒的方向。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刚才那场胜利带来的喜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压力。沙俄有了欧洲的强大支援,拥有更先进的装备和顶尖的工匠团队;而明军的破甲炮还在改进阶段,援兵也需要时间才能赶到前线。
“传我命令!”周昂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却又透着一丝疲惫,“立刻加固防线!在原有壕沟的基础上,再挖掘三道更深更宽的壕沟,沟底密密麻麻地埋上三层经过淬火处理的尖锐铁刺;让矿工士兵们继续挖掘地道,这次的目标要深入到沙俄堡垒的正下方,做好应对他们新坦克进攻的准备;另外,马上写一封加急奏报送往京城,向陛下详细禀报沙俄援军和瑞典工匠的情况,请求工部集中力量尽快研发能够击穿七寸钢甲的新型破甲炮!”
士兵们听到命令后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拿起铁锹开始奋力挖壕沟,泥土在他们手中飞扬;有的则跟着矿工士兵钻进狭窄阴暗的地道,消失在地下深处。夕阳下,北疆的戈壁上再次呈现出一片忙碌的景象。只是这一次,每个人的脸上都多了几分凝重的神情——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北疆的战争远未结束,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伊凡四世匆匆回到西伯利亚堡垒后,看着瑞典工匠带来的全新坦克设计图纸,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对身边的彼得罗夫吩咐道:“你去告诉那些瑞典人,只要他们能成功造出七寸钢甲的先进坦克,朕不仅会给他们双倍丰厚的报酬,还要赏赐他们在沙俄拥有自己的领地!”彼得罗夫躬身领命退下,心中暗自思量:如今局势严峻,想要扭转战局打败明军,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这些来自欧洲的工匠和他们带来的先进装备了。
夜色悄然降临,北疆的戈壁上,明军的篝火陆续点亮,点点火光在黑暗中跳跃闪烁;与远处沙俄堡垒中透出的灯火遥遥相对。两股强大的势力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暗自较劲,一场更为惨烈的战斗正在悄然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