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吗？
电话那头的翻译小王估计是懵了，迟疑了好几秒。
阿卜杜拉倒是直接笑出了声，笑声通过电流传来，很是豪迈。
“我的朋友，在我的家乡，只要能换来胜利，一切都是正经的。”
林宇挂了电话。
他站在办公室中央，整个人都在抖。
不是怕的。
是兴奋的。
正不正经，他不清楚。
但是刑！太他妈的刑了！
这要是真搞成了，别说引咎辞职了，这他妈是直接奔着枪毙去的！
可是……
爽！
一想到峰会开幕那天，当聚光灯打下来，红布揭开，露出的不是什么合作项目模型，而是一排排“航模小玩具”和“遥控小汽车”。
再想到李达康、梁文源，甚至赵达功那帮老登，看见这些玩意儿时，一个个目瞪口呆、脸色发青的样子。
十几个亿，就换了这些玩意儿？！
最后，等这些“小玩意儿”在中东战场上，把那些西方的先进装备炸得人仰马翻……
啧啧啧。
那场面，想想都刺激。
林宇想着，大别野，小奔驰，左手御姐，右手oL小秘书，还有中间的刚满十八岁的小萝莉，又他妈的回来了。
不！格局小了！
去他妈的国内首富！
老子要去中东！
早上西装革履谈生意，下午AK短裤当军师，晚上篝火晚会烤骆驼，身边围着一群蒙着面纱的小黑妹儿！
这班，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桀桀桀桀桀……
林宇的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像极了hetai。
他连夜奋战，把自己记忆里那些超前了二三十年的“大杀器”，用最潦草的画风，最牛逼的文字，拼凑成了一份惊世骇俗的“峰会项目策划书”。
他就用手写，配上他小学生水平的画。
主打一个返璞归真，神秘莫测！
……
隔天。
林宇依旧是老样子。
上午十点过一秒，才踩着点，晃晃悠悠地走进办公室大楼。
早一秒，都是对他初心的侮辱。
只是，他刚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脚还没迈进去，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办公室里，坐满了人。
他的那张大班椅上，坐着省长赵达功。
赵达功的左手边，是汉江市长李达康。右手边，是江城市长梁文源。
两个老登一左一右，站得笔直，表情严肃。
沙发上，还坐着两个人，正是市机械厂的厂长王建国，和化工厂的厂长秦富贵儿。
两人坐立不安，额头上全是汗。
而他的办公桌上，正摊开着一份文件。
不正是他昨天晚上连夜炮制出来的那份……
“南江省第一届博览会”策划书吗！
草！
林宇心里骂了一句，但脸上没露出来。
同时，他又有些庆幸。
幸好，他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搞砸一切，然后跑路”——写在扉页上。
不然……今天就不是坐在这儿开会了，是直接开席了。
屋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盯着门口的林宇。
还是李达康顶不住这压力，率先开了口，声音干涩。
“小林副主任，你来了。”
他指了指桌上那份策划案，又指了指上面的几张画。
“你这些……‘小玩意儿’，真的可以？”
不是他看不起，也不是他想说丧气话。
实在是……
这太他妈的抽象了！
一张图，画了个带翅膀的方块，下面写着航模小飞机。
最离谱的是另一张图，画了个四驱车，旁边标注着遥控小汽车。
把这些东西，放到投资几十亿，举全省之力操办的战略峰会上去？
这……怕不是有些不合适吧！
这要是让外宾看到了，会不会以为他们南江省的领导，脑子全被门夹了？
林宇迈步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他压根没理会李达康的质疑。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报告，又扫了扫坐立不安的王建国和秦富贵儿，什么都明白了。
怕了？
怕就对了！
“李市长，你的思想很危险啊。”林宇慢悠悠地开口。
“什么叫不合适？我们是甲方！我们是技术输出方！现在是人家求着我们卖，不是我们求着人家买！”
他走到桌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李达康。
“人家阿卜杜拉亲王，有的是钱，就是没处花！就喜欢我们这些有科技含量，能改变格局的‘小玩意儿’！”
“科技含量？”
“改变格局？”
李达康和梁文源的脸皮，同时狠狠抽了一下。
这他妈的……就是孩子玩的航模和遥控车啊！
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科技含量？！
我们怎么看，怎么不信呢！
林宇一看这俩老登的表情，懒得解释。
他才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说多了容易露馅。
他一伸手，从旁边那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抽出两份报告，“啪”地一声摔在桌上。
正是李达康和梁文源前两天交上来的“作业”。
“科技含量？那你们告诉我，什么是科技含量？”
林宇指着其中一份报告，声音陡然拔高。
“《关于汉江市第二纺织厂扩大生产规模的可行性报告》？让平均年龄四十五岁的纺织女工，去给中东土豪表演吃苦耐劳？你是想让亲王殿下感动到流泪，然后给我们下几百万条裤衩的订单吗？”
“你踏马的怎么不干脆送两个雨姐！”
李达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林宇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指向另一份报告。
“还有你！梁市长！《江城市国营肉联厂关于引进西德屠宰流水线的项目申请》？你他妈的是个人才啊！”
“你是准备在峰会上，给亲王殿下现场直播杀猪吗？让他看看我们的猪肉有多香？然后让他投资我们，帮我们把南江的猪肉卖到全世界去？我们南江省的拳头产品，就是一头猪？！”
“操！”
林宇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响。
“你们的脑子里，除了纺织厂、肉联厂，还有没有点别的东西？！”
“我让你们搞项目，你们给我搞民生工程！我跟人家谈的是几百亿美金的生意，你们跟我谈菜篮子！”
“我他妈的……”
林宇指着两个市长，气得说不出话。
没别的，纯粹是出气。
顺便，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社会的险恶！
办公室里，李达康和梁文源被喷得狗血淋头，头都抬不起来。
王建国和秦富贵儿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当场钻到地缝里去。
唯独一个人，从头到尾，面不改色。
就是坐在主位上的省长，赵达功。
他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宇表演。
直到林宇骂完了，办公室重新陷入死寂。
赵达功这才抬起了手。
他拿起桌上那份林宇画的“策划书”，一字一句地又看了一遍，神情专注。
然后。
林宇没给他们继续深究的机会，反问道：“那你们今天来，只是为了看这些？还有其他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