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院的事，你们应该没有告诉向淼和清眠吧？”
安静的病房，我不由的想起了那两个丫头。
林书冉将吃完的草莓盒收拾好，坐到了我身旁。
“没有。”
“那就好。” 我松了口气，“向淼那孩子，要是知道我住了院，指不定得多担心。”
“还有清眠......估计得狠狠教育我一顿。”
书冉和她们也是朋友，自然清楚这两个姑娘的性子，听我这么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确实像她们会做的事。”
“话说，你已经离开那里了？”
她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走了有一两天了。”
“是因为展会的事对吧？” 她一语道破，神情有些复杂地看向我。
我能猜到书冉为什么会忽然问这个。
她大概是觉得，我离开救助站是因为她让我去展会。
毕竟我一没有身份证件，二银行卡早就被冻结，明知道除了救助站，大概率没别的安稳地方可去，却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
没等我解释，她又追着问：“你其实也怕小淼她们担心对吧？”
“怕她们知道你卷入这些事，会跟着操心。”
林书冉的眼神太准，像能看透人心似的。
我轻轻点点头，却又忍不住补充：“这也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
我垂眸看着被子上的纹路无奈的解释。
“我本身也不想一直在那麻烦她们。”
“救助站是帮衬有困难的人的地方，向淼每天要上学，晚上回来还得管那么多事，已经够忙了。”
“我总赖在那儿，吃她们的、住她们的，还要让她们为我的身份、我的安全操心，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抱歉......”
没等我说完，林书冉忽然的道歉打断了我，她低下头带着明显的愧疚喃喃道。
“要是我当时同意你住在家里，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我见状，下意识伸出手，又一次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
这次她没有像上次那样错愕，只是静静坐着，满脸自责。
“你有你的考量，我不会怪你。” 我缓缓开口，“况且你后来不也知道嘛？”
“我有地方住的，不用一直待在救助站。”
听到这话，林书冉这才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脸上。
“你那套公寓房，是谁给你住的？”
她的眼神很认真，显然是真的好奇。
毕竟我没身份没收入，突然有一套能落脚的公寓，换谁都会觉得奇怪。
我也没有藏着掖着，看着她的眼睛直接坦白。
“那是我弟弟的房子啦。”
“你叫我的那天，中午刚好和弟弟见了面。”
“他知道我暂时没地方去，就把那套空置的公寓钥匙给我了，让我先住着过渡。”
“你弟弟？”
林书冉明显愣了一下，看着她这副模样，我也就是笑了笑。
当年去她们家做护卫的时候，我没怎么提过家里的事。
所以她有疑惑我也不意外。
“不是亲弟弟，是我大爷家的孩子。” 我补充着解释。
可不一会我就有些慌张了，提到家里人，那她会不会顺着这个话题，联想到爷爷？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我必须找个新话题把她的注意力引开。
“对了书冉，你之前送我的那套礼服，真好看。”
我抛去前面聊过的话题，脱口而出。
林书冉的眼神亮了亮，思绪明显被拉了回来，不再纠结于我弟弟的事。
可话刚说完，我就瞬间尬住了。
脑子里突然闪过昨晚的画面，那件精致的礼服，好像被我情绪激动时扯坏了！
当时光顾着跟冒牌货对峙，又急着处理后续的事，完全忘了这茬，现在突然提起，简直是 “自曝其短”。
林书冉没察觉我的窘迫，笑着回应：“是么？你穿着确实很合适，要是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买一套新的。”
“啊哈哈…… 那个书冉，这……” 我干笑着，脸颊开始发烫。
听她这话，我猜都不用猜，她肯定早就知道那件礼服被我穿坏了。
毕竟昨晚送我到医院的就是她，礼服上的裂口那么明显，她不可能没看见。
“其实…… 昨晚那礼服是我扯坏的，当时情绪太激动，没控制住力道。” 我干脆主动坦白，语气里满是愧疚，“啊啊，你别担心！等我恢复好了，我找个好点的裁缝试试能不能修补好，要是修不好，我……”
“没事，一件礼服而已，不用这么在意。”
话还没说完，林书冉就打断了我。“
“本来就是送你的，你穿着开心就好，坏了也没关系，再买一件就是了。” 她的语气很轻松，眼神里没有丝毫责备，反而带着安抚。
可我却不这么想。
之前不知道送礼服的人是她时，我还能心安理得地收下。
可昨天明明在展会后台已经知道了真相，知道那是她特意为我准备的，却还是因为自己的冲动把它弄坏了，这让我心里怎么都过意不去。
“不行。” 我摇了摇头，语气格外坚定，“弄坏了东西就得负责，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书冉听后忍不住笑了笑，眼里带着几分狡黠：“怎么？你打算赔我？”
“这.....” 被她这么一问，我瞬间有些语塞。
她用的之前在微信上调侃我时的口吻，可此刻我却没心思开玩笑，满心都是对赔偿的纠结。
犹豫了几秒，我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等我恢复了，我会想办法把钱凑给你。”
说这话时，我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毕竟那件礼服要 88 万 8，不是一笔小数目，哪是我说凑就能凑出来的？
在这个世界，我认识的人本就不多。
小星已经给了我一张50万的卡，不可能再麻烦他。
向淼和清眠要是知道我需要钱，肯定会主动帮忙。
可这么大一笔钱，她们也未必能轻松拿出来。
况且我如今是怎么都没法再接受他人给的钱来还债了。
林书冉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窘迫，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语气也温柔了下来：“跟你开玩笑的，不用你赔。”
“一件礼服而已，没那么重要，你别给自己压力。”
“可是......”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真的不用。” 她看着我，眼神格外认真，“比起一件礼服，我更在意你有没有受伤。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我知道她是真心为我着想，可我依旧抿着嘴，一副倔强的模样。
见我这样，书冉忽然往前凑了凑，椅子与病床的距离瞬间拉近。
我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
我愣了愣神。
她盯着我的眼睛，慢悠悠地开口。
“要是真过意不去，想做些什么补偿......”
她故意顿了顿，吊足了我的胃口，才接着说。
“那去上学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