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游虚之船上,陈白在穿过百界门的瞬间,只感觉一股熟悉的晕眩感猛地撞进脑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陈白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揉成了碎片,耳边是呼啸的空间乱流声,眼前全是旋转的光斑,体内的灵力跟着翻江倒海。
他下意识想抓身边的人 —— 赛飞儿、缇宝、白厄,可他指尖触及的只有一片虚无。
“不是…… 又来这出?”
模糊的吐槽刚滚到喉咙口,晕眩感骤然褪去。
陈白猛地睁开眼,他的第一感觉是潮湿的凉意,混杂着腐朽草木和泥土的气息。
他抬手揉了揉发沉的脑袋,视线缓缓聚焦 , 自己此刻正站在一座古老的石制宫殿里。
宫殿的墙壁由青黑色巨石砌成,表面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藤蔓的根茎嵌进石头的裂纹里,像是从宫殿诞生起就扎根在这里。
四壁各开着一座拱形石门,门外被厚重的灰白色迷雾吞噬,看不清外界的景象。
宫殿内的迷雾明显稀薄些,至少能让他看清身前十几米的范围,而宫外的迷雾却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连光线都透不进来。
“这回又给我干哪来了?”
陈白低头看了看脚下,石质地面冰凉粗糙,布满深浅不一的刻痕,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是岁月风化的痕迹。
他转动身体,目光最终落在宫殿中央 ,那里停放着一具棺材,不知道由什么材质打造,泛着温润的暗金色光泽,表面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花纹,花纹上积着薄薄一层灰。
而棺材旁边,赫然站着两个粉头发的身影。
陈白先是一愣,以为是晕眩后的幻觉,抬手使劲揉了揉眼睛。
再看一眼,他差点跳起来:“我勒个豆啊!大小昔涟同框?!”
作为曾经死磕崩铁忘却之庭、被 1.7 亿血来古士气死的资深崩铁玩家,他对翁法罗斯的黄金裔再熟悉不过。
左边那个身形娇小、穿着白紫色双色吊带连衣裙、眼神温柔得像水的,应该对应的是翁法罗斯经历了三千万次轮回的昔涟。
右边那个身形稍高、穿着白紫渐变华丽长裙礼服、服饰中带着些许的精致感、气质介于灵动与沉稳之间的,应该对应的是继承了昔涟一切的帝皇权杖德谬歌所化的 “大昔涟”!
他当初还追过不少米学家的解说,分析昔涟和德谬歌的共生关系 。
德谬歌是帝皇权杖,模仿并继承昔涟的一切,理论上该是 “另一个昔涟”。只可惜他没能等到 3.7 版本验证推测,就带着遗憾穿越了。
可现在,白厄、赛飞儿、缇宝这些翁法罗斯的角色都已经出现在这个世界,大小昔涟同框好像也没那么离谱?
陈白的目光从两个粉发身影上移开,落在了棺材上——那里竟然半坐着一个青年。
青年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衣摆垂落在棺材边缘,上面绣着细碎的银纹,随着他轻微的动作泛着微光。
他的五官轮廓分明,眉眼间竟带着几分与林仙相似的清俊,只是气质更为冷淡疏离,像是隔绝了世间所有的烟火气。
他就那样随意地靠在棺材内壁,一手支着棺沿,一手放在膝上,眼神平静地望着宫殿中央,仿佛已经在这里静坐了无数岁月。
“这哥们…… 和老林是什么关系?亲戚?还是同位体?”
陈白心里嘀咕着,刚想上前询问,却见那两个粉发身影已经注意到了他。
“桃子,我们一直等着的伙伴来了呢?”
大昔涟率先开口,声音温柔软糯,尾音带着轻快的调子,和陈白想象中德谬歌机器化的沉稳截然不同,反而更贴近昔涟的温柔,只是多了几分历经岁月的从容。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小昔涟,粉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眼神里满是笑意。
小昔涟点点头,转身看向半坐在棺材中的青年,语气带着歉意却不失轻快。
“那么再见啦,虽然你的故事很精彩,但是我们一直等着的伙伴到了呢?”
青年没有阻拦,只是将目光从虚空收回,落在了陈白身上。
那目光深邃得像古井,带着一丝探究,仿佛想看穿他的底细。
他体内的虚空之力、游虚士的命格,还有那些跨越位面的记忆。
可仅仅片刻,他就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没看出什么所以然,又或许是懒得深究,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宫殿深处的迷雾。
陈白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发展中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只温热柔软的小手牵住了自己的左手。
小昔涟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星光。
“伙伴,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现在可还不到你发呆的时候呢?”
另一只同样柔软、却带着些许微凉触感的手牵住了他的右手,大昔涟站在他另一侧,笑容温婉。
“是啊,快跟我们走吧,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呢?”
两人一左一右,轻轻拉着陈白,脚步轻快地朝着其中一座拱形石门走去。
陈白下意识地跟着她们移动,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半坐在棺材中的青年,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已经与这座古老的宫殿融为一体,再也不会移动分毫。
穿过拱形石门,外面的迷雾更加浓稠,能见度不足一米。
陈白被两个粉发身影牵着,脚下的路似乎变得平坦起来,耳边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和轻微的呼吸声。
憋了半天的疑问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陈白语气带着明显的懵逼:“所以,你们谁是昔涟,谁又是德谬歌?”
他记得米学家说过,德谬歌是帝皇权杖,学习并继承了昔涟的一切,理论上应该是 “另一个昔涟”,可眼前的两个分明是独立的个体。
听到这个问题,大小昔涟同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露出同款温柔的浅笑,语气同步得像是一个人。
“伙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呢?”
“按照因果循环来说,我和桃子本该是一个人,可不知为什么,我们却是以两个人的形式出现呢?”
大昔涟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粉发,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但更多的却是坦然。
小昔涟点点头,补充道:“我们从有意识开始,就一直这样啦,彼此心意相通,却又能感受到各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