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凡脑中一片空白，脱口而出：“很白......”
「好、好白……不不不，我在说什么啊！」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洛绫玥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脸颊微红，随即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飞机场有什么好看的？真是搞不懂男生的xp！」
眸光流转，赧然地娇嗔道：“咳咳，砚凡同学，友情提醒一下，我的领口和胸部，可没有什么表情能够让你解读‘出题意图’哦！”
许砚凡别过脸，脸颊火烧火燎，声音细若蚊蚋：“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洛绫玥忍住笑意，指尖轻点太阳穴，故作高深地打趣道：“要解读一个人的情感呢，最能直接表现出来的地方，是……”
话音未落，洛绫玥的视线，忽然被一个意想不到的细节给牢牢吸住，定格在了某处。
表情也随之变得有些微妙和古怪起来。
许砚凡迟迟没听到下文，不由得有些疑惑地催促道：“是什么……然后呢……”
“是……眼睛……”
洛绫玥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娇羞和古怪。
许砚凡下意识地望向洛绫玥的眼睛，想从中寻找到答案。
却发现洛绫玥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下方。
他顺着洛绫玥的视线，疑惑地低下了头。
“你……你在看哪里呀！”
下一秒，许砚凡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赫然发现！！！
自己裤子的拉链，不知何时，竟大喇喇地敞开着！
一小截蓝色的、印着幼稚小星星图案的内裤布料。
正无比尴尬地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洛绫玥的视线里！
“轰”的一声！
许砚凡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我什么时候拉链没拉的！」
「哦！对哦！刚才在厕所心思不在，出来的时候的确没检查！」
「不对？！天啊！绫玥都看到了什么啊！我没脸见人了！！！」
许砚凡用手捂住要害，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声音又急又气控诉道：“可、可恶！绫玥！你、你就不能早点提醒我一下吗！！！”
说完，再也顾不上什么练习，什么心理学。
许砚凡转身就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刻也不敢多留。
洛绫玥望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清脆的笑声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格外突兀。
引来管理员不满的一瞥。
洛绫玥连忙捂住嘴，眼底却盛满了戏谑的笑意。
「这个呆子……真是每天都能提供新的笑料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图书馆里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
洛绫玥依旧没有看到许砚凡回来。
空调的冷风丝丝缕缕地吹过，让他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洛绫玥单手托着腮，指尖无意识地在书页上划过。
他轻轻撅起嫣红的唇瓣，心底，悄然泛起一丝丝委屈和不满。
「真是的……哪有人约女孩子出来自习……虽然我是个假的女孩子啦……」
「但是，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能就这么把人家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抛在这里自己跑掉的嘛……」
「笨蛋砚凡……大笨蛋……」
见学习也差不多了，许砚凡看样子是不会回来了。
洛绫玥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开始收拾东西。
顺手拿起许砚凡丢在桌上的几本心理学书籍，准备帮他放回原处的书架。
当他拿起最下面硬皮书时，看到封面上四个字。
《无声的告白》。
洛绫玥的动作微微一顿。
翻开扉页，上面并没有任何笔记。
夕曛筛过窗户，为霜白的发丝敷上鎏金之彩，软和和的！
洛绫玥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红眸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这家伙……还真的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呆子啊……」
他低头，看着书名，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与柔软，轻声呢喃。
“有些话，就算不说出口……”
“对方，也一定能听见啊……”
......
夜晚，许砚凡四仰八叉地瘫在客厅沙发上，了无生气。
手里握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失魂落魄的脸。
脑海中，图书馆狼狈逃窜的一幕，反复上演。
「啊！我、我下午到底在干什么啊！竟然……竟然就把绫玥一个人抛弃在图书馆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懊恼如同潮水，将他灭顶。
更让他坐立不安的是，从图书馆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足足好几个小时，洛绫玥的绿泡泡头像却一次都没有闪烁过。
以往，就算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也会时不时发来一些可可爱爱的表情包，或者问一些“砚凡晚饭吃了什么呀～”之类无关痛痒的话。
被惦记着的感觉，真好呀......
可今天，安静得可怕。
「完蛋了……我好像……彻底搞砸了！」
许砚凡呻吟一声，将脸埋进柔软的沙发靠垫里。
「怎么办！怎么办啊！绫玥她……她肯定是生气了吧！绝对是生气了！不然怎么会一个字都不理我！」
他在沙发上辗转反侧。
窗外，风声呜咽，似在嘲笑他的愚钝。
「还是……还是先拿出诚意道歉吧！」
许砚凡指尖颤抖不已，删删改改，每一个字，都斟酌再三。
『绫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发送！
“叮咚！！！”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来电显示——“绫玥”。
许砚凡吓了一跳，「绫、绫玥？！这么快？！」
他手忙脚乱，划过接听键。
“喂……”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未消的紧张。
电话那头，传来洛绫玥清甜软糯的声音。
“砚凡，你怎么了？突然就这么一本正经的道歉呢？”
“额，那个……不是图书馆……最后扔下你一个人……”
“就是这个事情呀，没什么大不了的~”
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许砚凡愈发不安，「没什么大不了？怎么可能！」
许砚凡微怔，惊喜说道：“啊！绫玥，你没有生我的气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洛绫玥说道：“肯定生气呀！”
如同预料中的宣判，许砚凡的心沉了下去。
“唔，果然是生气了……”他声音低落，满是颓然。
“怪不得今晚没有发给我一条消息……”
“明明之前……都会问问晚饭吃了没，而今晚却没有……”
他喃喃自语，像个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孩子。
「果然，她还是介意的……」
「我真是个笨蛋！无可救药的笨蛋！」
电话那头，洛绫玥忽然发出一声轻吟。
“啊！砚凡~”
那声音，婉转娇媚，带着一丝了然的狡黠。
许砚凡心头一跳，不明所以：“呃，怎么了？”
洛绫玥轻笑，声音里盛满了捉弄成功的愉悦。
“也就是说，砚凡你啊~没有收到我的消息，感到不安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