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宴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去,毓庆宫上下却已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无形压力。八阿哥一党眼见格物院声望日隆,太子的地位愈发稳固,其手段也愈发阴狠刁钻,不再局限于朝堂攻讦,而是如毒蛇般,悄然缠绕向太子势力的根基。
这日,何柱儿步履匆匆,面色比往日更加凝重,他带来的消息让胤礽和元锦都皱紧了眉头。
【太子爷,太子妃娘娘,】何柱儿压低声音,【咱们安排在江南盯着那几个盐商和织造官员的人回报,对方最近接触得更频繁了,而且……手段极其刁钻。】
【哦?他们还想做什么?】胤礽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锐利。
何柱儿语气沉重:【他们对贪财者许以重利;对爱名者,承诺为其父祖请封,或助其刊印诗文扬名;对谨慎之人,则设计构陷,抓住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柄后再仗义相助,逼其就范。总之,是想方设法要拿到能歪曲殿下言行、污损东宫清誉的。】
元锦心中一凛,这是要制造伪证,进行构陷!其心何其毒也!
【可有人动摇?】胤礽的声音冷得像冰。
何柱儿连忙道:【万幸,我们提前得了警示,早有防备。那几个被接触的,都是可靠之人,已第一时间密报上来,并假意周旋,套取对方更多信息。只是……】他迟疑了一下,【对方出手阔绰,且手段多变,长此以往,难保不会有人利令智昏,或者扛不住压力。】
【孤知道了。】胤礽面沉如水,【告诉下面的人,他们的忠心,孤记下了。凡是此次前来密报者,皆有重赏,其家人子弟,孤也会着意看顾。至于那些敢伸手的……】他眼中寒光一闪,【给孤仔细查,摸清是哪些人在具体经办,找到确凿证据,孤要让他们知道,动孤的人,要付出什么代价!】
【嗻!】何柱儿精神一振,领命而去。
胤礽转向元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若非你早有预警,让我们提前加固内部,此番只怕真要着了他们的道。】
元锦为他续上热茶,温言道:【殿下不必过于忧心。水至清则无鱼,这么大的摊子,难免有宵小窥伺。但只要我们自身立得正,赏罚分明,让忠心办事的人得到应有的回报和保障,绝大多数人还是知道该如何选择的。此次危机,也未尝不是一次甄别忠奸、凝聚人心的机会。】
【你说得对。】胤礽握住她的手,【只是辛苦你了,既要操心格物院,还要为这些魑魅魍魉劳神。】
【夫妻本是一体。】元锦微微一笑,【况且,格物院那边,近日倒是有个好消息。】
果然,没过两日,格物院便传来了令人振奋的进展。在元锦结合系统提供的定向研究辅助知识进行思路点拨后,工匠们调整了釉料的配方比例,并严格控制窑温变化曲线,经过数次失败的尝试,终于成功烧制出了一小批色泽相对稳定、虽不及寿礼那般绚丽夺目,但已足够晶莹润泽的琉璃片!
消息传来,胤礽和元锦亲自前往格物院查看。只见工作间的桌案上,平铺着几片巴掌大小的琉璃,在自然光下透着淡淡的青绿或琥珀色光泽,质地均匀,几乎没有气泡和杂质。
【好!好啊!】胤礽拿起一片,对着光仔细观看,脸上露出了多日未见的畅快笑容,【虽不及献与皇祖母的那几块天成彩璃耀眼,但色泽均匀,质地通透,已是难得的精品!若能保持此等品质并扩大生产,其价值不可估量!】
掌院博士激动地回禀:【启禀殿下,娘娘,此次成功,关键在于娘娘指点的分步投料阶梯控温之法!工匠们都说,如同黑暗中突然有了明灯指引,少走了无数弯路!】
元锦心中欣慰,系统提供的知识果然精准有效。她仔细查看了那几片琉璃,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然后对胤礽道:【殿下,既然工艺已取得突破,接下来便可尝试制作一些简单的器皿,如杯、盏、花瓶等。一来可验证工艺稳定性,二来也可作为样品,看看市场的反响。太后那边,我们也可先行进献几件,以慰她老人家期盼之心。】
【正该如此!】胤礽点头赞同,【此事便由你全权主持。需要什么,尽管与孤说。】
系统界面悄然浮现,带来了新的进展: 【琉璃烧制工艺取得关键突破,实现小批量稳定生产。】 【帝国动脉的革新进度更新:94%。】 【获得奖励:系统积分800。检测到宿主已掌握琉璃稳定生产工艺,相关市场拓展知识库(内含奢侈品定位、品牌塑造等)已解锁,可根据需要随时调取查阅。】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胤礽和元锦忙于格物院事务,试图将外部压力转化为内部动力时,一场针对他们家庭内部的阴风,再次刮起。
这次的目标,依然是弘皙。
这日,弘皙下学回来,眼睛微微发红,显然是哭过。元锦心中一惊,屏退左右,柔声询问。弘皙抽噎着道:【额娘...今日十叔又来了,他...他拿着一个九连环,说儿子若是解不开,便是笨拙,不配为皇孙...还说,还说阿玛如今眼里只有格物院和二哥(弘暄),根本不会在意儿子解不解得开...】
元锦听得心头火起,这老十,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孩子的纯真来挑拨离间,其行可诛!她强压怒气,将弘皙搂入怀中,温言抚慰:【皙儿莫哭,莫要听他胡说。你阿玛对你如何,你心中难道不清楚吗?他为你延请名师,关心你的学业,怎会不在意你?至于九连环,】她拿起那个复杂的九连环,微微一笑,【此物最是考验耐心与巧思,一时解不开实属正常。】
她耐心地引导着弘皙,并不直接告知答案,而是启发他观察环与环之间的关系。【皙儿你看,有时候看似最麻烦的这个环,反而是解开全局的关键。就像家里,每个人位置不同,但都连着这个。只要心在一处,劲往一处使,再难的结也能解开。】弘皙似懂非懂,但在元锦鼓励的目光下,慢慢动手尝试,当他终于靠自己解开了第一个环时,兴奋得小脸放光:【额娘,我解开了!】元锦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头:【皙儿真聪明。记住,无论外人说什么,你阿玛、额娘,还有弟弟妹妹,我们都是最亲的一家人。】
当晚,胤礽回来,元锦将此事告知了他。胤礽沉默良久,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并未直接向康熙告状,而是授意一位御史,以阿哥频扰书房,恐乱教学之序为由上了封奏折。康熙览后,将十阿哥召至乾清宫询问功课,发现其经义生疏,便顺势训诫他当以修身进学为本,勿务闲杂,并罚他抄写《论语》十遍,闭门思过半月。虽未远派,但这番敲打足以让十阿哥及其背后之人收敛一时。
这一连串的事件,让胤礽和元锦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他们面对的敌人不仅狠毒,而且耐心十足,善于利用一切可能的弱点。唯有自身足够强大,内部足够团结,方能抵御这无孔不入的侵蚀。
夜色深沉,胤礽站在窗前,望着格物院方向隐约的灯火,那是工匠们仍在为琉璃的量产而加班加点。他沉声道:【元锦,看来我们不能只满足于防守了。】
元锦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殿下是想...?】
【他们不是想从孤身边的人下手吗?】胤礽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那孤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铁板一块!何柱儿!】
【奴才在!】何柱儿应声而入。
【去,将詹事府主要属官、以及我们在各部院的关键人员,明日请到孤的外书房。】胤礽吩咐道,【孤要亲自与他们谈谈心,也让他们知道,跟着孤,前程似锦;若敢背主求荣,】他顿了顿,语气森然,【孤也绝非心慈手软之辈!】
【嗻!】
元锦沉吟片刻,补充道:【殿下,明日的,除了恩威并施,或可再添一把火。何不将我们琉璃研制成功的消息,稍加透露?让诸位大人知道,跟着殿下,不仅有政治前程,更有实实在在、于国于民皆大利的事业可做。格物院,便是殿下立功、立德、立言之基业,能与殿下共襄此盛举,是何等荣耀!】
胤礽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妙!元锦,你总是能想到孤的心坎里!此举既能振奋人心,又能将他们的利益与孤的基业更深地绑定在一起!好,明日便如此办!】
系统界面再次更新,提示着新的阶段: 【成功应对内部渗透与家庭挑拨,凝聚力提升。】 【风云渐起剧情线推进度:80%。】 【获得奖励:系统积分500,团队忠诚度管理与激励实务指南。】 【新任务触发:巩固核心。要求:在未来三个月内,确保核心团队无人叛离,并至少发掘或培养三名新的中级以上可靠骨干。奖励:视完成度而定。】
前路依然艰险,但至少,他们不再是被动接招,而是开始主动构筑更坚固的防线,并准备着在合适的时机,发起属于他们的反击。